近日，工信部發布2020年1—2月通信業經濟運行情況，其中移動用戶數在2020年1—2月比2019年底減少2142萬，這讓整個行業大跌眼鏡：多年來我們習慣了移動用戶規模持續高速增長，如今由漲轉跌，移動通信行業是否生病了？隨即，工信部通信管理局對上述現象給出了三點解釋：第一，受疫情影響，實體渠道無法正常營業，新用戶發展速度放緩；第二，疫情使得社會經濟活動需求減少，用戶對臨時卡進行了銷號；第三，攜號轉網和提速降費深入推進，部分雙卡用戶注銷了單獨的流量卡號碼。工信部的解釋部分消除了人們的疑慮。

在筆者看來，移動用戶增速放緩甚至下降早已出現端倪。2019年，我國移動用戶增長3535萬戶，遠不及2018年的凈增1.49億戶。根據此趨勢不難判斷，2020年初移動用戶數下跌是大概率事件。如果說工信部給出的原因解釋了今年1—2月用戶數為何會下降，那么從更長的時間軸分析，移動用戶規模下降則主要有兩方面原因。

首先，截至2019年底，我國移動電話用戶普及率已經達到114.4部/百人，東部地區甚至高達130.5部/百人，人口紅利不復存在，用戶規模基本見頂。其次，2019年移動運營商一改過去多年單純追求數量的做法，開始加大新業務推廣力度，努力擠掉用戶“水分”，腳踏實地做好存量市場經營，努力挖掘已有客戶價值潛力。其中第二點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號，它意味著我國移動運營商從粗放式規模增長，到精細化質量提升的階段轉變。

隨著我國近年來移動用戶規模的飽和、攜號轉網的正式實施，我國移動用戶增長已進入天花板，而在提速降費的持續推進之下，單純的話音、流量業務帶動收入增長乏力。一個最有力的說明就是，2019年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國聯通的ARPU分別為45.8元、49.1元和40.4元，均比2018年有所下降。反觀互聯網企業，它們通過業務創新挖掘用戶價值潛力，收入增速遠遠高于三大運營商。因此，對運營商而言，是時候改變傳統的經營思路了。

這些年來，為了保持營收增長，運營商執行了嚴格的KPI政策，在有限的空間爭奪資源，低水平的重復競爭不斷上演，自身競爭力不斷被吞噬，給整個行業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2019年，中國移動率先行動起來，提出禁止終端補貼、禁止排他性行為、禁止考核市場份額、禁止任何贈送和變相贈送行為以及地域成本價的產品銷售等，核心思想就是停止不計成本追求用戶數量的做法，轉而追求用戶質量的提升。接下來，中國聯通也采取了類似措施，比如清理5元互聯網套餐，拒絕低價值用戶；副卡控制在兩張以內，撇掉虛浮的泡沫；全面停止終端補貼政策，拒絕為了發展用戶不惜一切代價。

筆者欣喜地看到，在“擠水分”的同時，運營商還在積極發展新業務，創造新的收入增長點。三大運營商紛紛加碼云計算、大數據等新興業務。其中，中國電信推進云網融合，建設開放共融的大數據湖，物聯網收入快速增長，DICT業務正在成為新的增長極；中國聯通聚焦云計算、大數據及AI、物聯網等業務，以“云+智能網絡+智能應用”融合經營拉動創新業務和基礎業務相互促進發展；中國移動提出CHBN戰略，布局視頻業務、國際業務、數字內容、股權投資和金融科技等，在新興市場拓展初見成效。就在近日，中國聯通宣布進行市場體系改革，組建產品中心和渠道運營中心，其中產品中心正是其通過新業務做好存量市場經營的體現，而對于渠道運營中心，中國聯通特別提到了要實現增量與存量、銷售與服務的高效運營協同。

不唯數量唯質量、做好存量市場經營，已經成為三大運營商的共識。因此，我們大可不必為2020年前兩個月用戶規模下降而憂心，也相信一旦運營商放棄了對于用戶規模數字的追求，開始實實在在做好新業務發展，那么一定可以深入挖掘存量用戶潛力，實現收入的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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