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的大好機會,吳甘沙錯過了三次。
馬云說,人一輩子輸就輸在看不見、看不起、看不懂、來不及。吳甘沙說,自己頭幾次機會正應了這些詞:
第一次是01年。那時候看不起。他2000年7月加入Intel,01年曾試圖投身互聯網,但“說實話那時候BAT都很low,馬化騰也還曾差一點把QQ 60萬賣掉。”先等等。
第二次是07年。移動互聯網起來了。“那時看不見,沒意識到我們有一天會一天六七小時花在手機上?!痹俚鹊?。
第三次是13年。互聯網繼續火,余佳文馬佳佳赫暢雕爺啊,一下子都起來了……“我成了看不懂,一直沒太搞明白。到后來,終于覺得移動互聯網這玩意確實會給世界帶來深遠改變,可我在英特爾也處在一個快速發展階段——那種心態是猶豫,就像我在機場排隊辦登機牌,排了長長長長的隊,好不容易排排排排到靠前了,突然,邊上開了一個新柜臺,后面的人刷刷刷都涌過去了……我是動還是不動?是不是來不及?”
看著互聯網濁浪滔天,他滿臉疑惑留在了岸上。
于是,他在Intel一呆就是16年。自復旦計算機系本碩畢業開始,16年間5年一個節奏,頭5年做手機系統,中間5年做并行計算,再5年做物聯網、大數據,14年開始做新業務布局:5G、人工智能、機器人。
那么,為什么三次都沒有出發?
“不文藝,摩羯座,特別理性?!边@是他眼中的自己,完全的知識分子式的理性頑固,“鬧革命基本都不徹底?!?/p>
他反思,若要知識分子真正鬧革命,必須是三個原因之一:
第一,觸及到了自己的根本利益;
第二,他看到了一個“黃金坑”,作為一個超級理性的人他都覺得不跳下去對不起自己;
第三,發生了一個突如其來的神跡,根本上顛覆了他的世界觀,足以把一個人從無神論者變成基督徒。
“而你要說去年,這幾個原因我還都碰到了。”
2015年,他跟同事說要去創業,同事們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哇你在英特爾如魚得水,一開始就根正苗紅,大學就拿了英特爾獎學金,一路蹭蹭蹭做上去,又是研究院第一個首席工程師,第一位非美籍華人院長……你干嘛離開?
2014年底,在香格里拉的漫天繁星下,他為傳記《三位一體:英特爾傳奇》寫導言。彼時,他看到了英特爾早年的創業精神:接受使命的召喚,勇于涉險,不怕犯錯,雙倍下注,失敗了舔舐傷口,重新站起來并且變得更為強大,謹小慎微就是放棄未來。
2015年中,在Intel的一次高層領導力培訓時,講師說:
“Leader is to design a future that is unpredictable and nobody bets on.(領導者的使命在于設計一個不確定的未來,沒有人敢押注的未來。)”
這讓他徹夜難眠。
過去的一次演講中,他形容過那晚失眠的感受:“我發現我未來10年的道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一切都是可預測的,這是一種死神的視角。能想象嗎?死神站在十年以后,看著你,按照他的規劃走過來?!?/p>
那時候,他每日上班路上堵3個小時,這樣的日復一日似乎沒有盡頭——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根本利益”,一下子“原力覺醒”了。
不能再等了。
風起風落:從牛頓定律到莫頓定律
在吳甘沙一步步走向英特爾中國研究院院長的16年中,世界始終躁動著。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互聯網金融、VR/AR……一波又一波技術浪潮風起云涌,從他身旁呼嘯而過。
“每一波大潮來時都是努力乘風氣之先,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專家’,但是經過幾波潮起潮落發現只留下了‘坐電梯’的回憶,一直吹一直吹,上去又下來,回到了原點,又得重新開始去吹了?!?/p>
幾次之后,他學到了一個深刻的東西:
“傳統上我的世界觀還是牛頓定律的,整個世界是機械式的,有多大的力作為一個因,就有多少的位移作為一個果,我以前做過什么現在會什么那我就只能做什么,我有多少錢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這是典型的工程師思維。”
后來,他發現這個世界其實是“莫頓定律”的:“一個領導者得先看到一個未來,有這種膽略和信念,這個信念會對你現在的行為產生一種引力。以前我看一些CEO,覺得他們老吹老吹,但后來覺得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你首先要想,想得大,想得到那些,其次你要有本事忽悠來錢,然后你有本事忽悠來人才跟著你……有了這些以后,這個預言就自我實現了?!?/p>
“這次終于出發了,不當‘專家’了?!?/p>
創業方向:從機器人,到智能駕駛
吳甘沙最初想做家庭服務型機器人。但琢磨了很久,碰上兩個瓶頸:
第一,人工智能似乎總能在一個個專項領域超過人(譬如圍棋),但一旦往通用走,總是不如人,要想做出TARS、大白、哆啦A夢,現在的技術還差太遠。
第二,一個智能機器人不僅僅要陪你聊天,而應能真正幫人干活,比如做飯、疊衣服、熨衣服……但這就涉及到機器人的靈巧控制。目前業界的做法是往各個關節裝電機,成本hold不住:一個疊衣服的機器人成本就要二十萬美金。
機器人領域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莫拉維克悖論”:和直覺相反,人類所獨有的高階智慧能力只需要非常少的計算能力,但無意識的技能和直覺卻需要極大的運算能力——要讓電腦下棋是容易的,但要讓電腦如一歲小孩般感知和行動,卻相當困難。
正當吳甘沙感到瓶頸時,前谷歌工程師、格靈深瞳CTO趙勇找上門來。
兩人相識于13年,得益于一個共同的朋友廖世偉。廖在Intel時是吳甘沙好友,在谷歌時是趙勇好友。在廖撮合的一頓飯局上,吳甘沙和趙勇相識了,發現彼此都是復旦畢業的?!摆w勇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后來我才知道他在復旦的時候比我活躍多了,參加辯論隊,還參加劇社?!?/p>
15年6月,吳甘沙又去拜訪了趙勇。在格靈深瞳后院風光秀麗的亭子里,二人聊了很久。“我當時肯定是有創業想法,但我不覺得我暴露出來了(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的公司?!?/p>
而到了15年9月,趙勇主動找到了吳甘沙“共商大計”。他頗具邏輯地向吳甘沙解釋了想做無人駕駛的事,并給了吳甘沙一些demo。
“趙勇很打動我,但我覺得真正打動我的還是我自己吧。我終于想明白了?!?/p>
10月底,吳甘沙作出了決定:進軍智能駕駛,出任馭勢科技CEO。
“出發吧,我們要玩就玩大的?!?/p>
出發之后:聚天下英才
決定了出發,下一步就是聚天下英才了。
吳甘沙離職后,很多Intel員工找到他希望一起干。每當此時,吳甘沙基本都這么答:
“兄弟,你愿意跟我出來,非常感謝,但我還是要跟HR說一下,讓他們挽留你,也許會給你offer一個50%的漲薪呢!若是這樣你留下,我也理解而且你值得;如果他們給了這個package你還想過來,那我一定舉雙手歡迎。”
絕大多數找過他的人都過來了,只有一位同事因為家人的原因留下來了。
“他的團隊少見地吸納了許多超級天才。”李開復評價,“其中有來自大學的機器專家、頂尖的計算機視覺專家以及來自Google的機器學習團隊,還有吳甘沙自己和他領導的半導體專家團隊。吳甘沙是一名優秀的領導,他能把這些人都匯集到一起來。”
對于“管理”的研究,吳甘沙可不是才開始。
自他在14年成為Intel中國研究院院長,就開始了各類管理創新實驗,譬如自底向上、扁平化、亞馬遜的“兩張披薩餅”文化、創新業務和主營業務二元體制……“IBM的PC若不是在遠離紐約總部的佛羅里達可能早就死掉了;微信若不是在遠離深圳總部的廣研院可能也會死掉……我們也希望創建二元體制,還學了很多標語,譬如Facebook的code wins arguments(代碼勝于雄辯)。
現在,比起研究院時期,他更高興的是“完全在一張白紙上畫畫”,對公司文化的設計更加游刃有余:
“我們希望借鑒很多像Facebook、Google、Netflix這樣的公司。譬如Netflix說我們只招‘成年人’,指大家自己是有想法、有要求、心智成熟的,員工一年要休多少天假你自己決定,我不管你,因為你是成年人嘛,你知道公司需要什么,也知道你自己需要什么,那你自己決定就是了?!?/p>
他笑說自己現在是公司的CEO(首席娛樂官,Chief Entertainment Officer)和CHO(首席忽悠官),大把力氣用在招人上。
不過,大力招人并不意味著大規模引入,相反,他抬高準入門檻,降低進入節奏,至今團隊也僅十幾人。
“一個女人九個月生個孩子,九個女人也不可能一個月生個孩子。人多不一定有用,一定要精銳。我們寧缺毋濫,只找在技術上能夠符合A player標準的。就像史玉柱說不希望有兔子,兔子繁殖快了馬上就一窩了,若你找了B player,馬上就會有更多B player、C player、D player……”
他希望公司的用人制度既成體系,又“離經叛道”:
“Facebook、Google、Netflix確實代表了先進文化,但華為就落后嗎?它的文化戰斗力非常強,簡單的一句話:以奮斗者為本,多勞多得——多少公司沒能做到?”
為此,馭勢科技把自己的價值觀叫PRIDE(驕傲),其中,第一個“P”指的就是partnership:每個人都當自己是合伙人,都有不菲的股權期權。
在《馭勢未來》一文中,他借鑒谷歌創始人給投資者寫的第一封信來形容馭勢科技的愿景:
“我們致力于創建一家非傳統的公司,
聚義全球范圍的創意精英,
為他們賦能、放大其才華,
向世界交付造福10億人以上的產品和服務?!?/p>
馭勢科技核心人物,從左至右:
彭進展,吳甘沙,周鑫,姜巖和趙勇
面對競爭:為了生命的奔跑
方向雖好,競爭對手也不是吃素的。
智能駕駛產業可是一個所有巨頭眼中的“香餑餑”:逐鹿名單中有Google、百度、特斯拉、奔馳、寶馬、Mobileye,其中,市值最少的以色列公司Mobileye也有80 億美元。
馭勢科技vs谷歌
先說谷歌。谷歌的無人駕駛當然做的最好。吳甘沙說,谷歌是用2.0的視力在做無人駕駛——解決方案包含激光雷達、高精度的GPS、高精度的慣導系統……200萬一套。而馭勢科技,選擇用“1.0的視力+強大的計算和人工智能”。
為什么?
買得起的才是能夠贏得市場的。馭勢科技計劃把自己的產品控制在兩三千美金以下。
“谷歌在做‘眼睛’,我們把更多錢用來做‘大腦’。計算就是大腦。我用1.0的視力:攝像頭、毫米波雷達、商用GPS、商用慣導系統……但我能更聰明,有更強大的計算。”
“眼睛”和“大腦”比,“大腦”(計算)會越來越便宜。這個策略,和吳甘沙在Intel多年對摩爾定律的深刻認識相關。
摩爾定律由Intel創始人之一戈登·摩爾(Gordon Moore)提出。大意為:每一美元所能買到的電腦性能,將每隔18-24個月翻一倍以上。這一定律揭示了信息技術進步的速度。
Intel的摩爾定律雖持續了超過半個世紀,卻不是一個物理或自然規律,而是一個公司跟數字社會的承諾和契約——是人的努力讓它實現的。
“在Intel這么多年,我越來越感到:計算這個東西必須往未來看,一兩年,你的計算就會便宜一半、你的計算能力就會增加一倍。你一定要把你的賭注放在這個上面,因為未來會褒獎你?!?/p>
馭勢科技vs Mobileye
不做ADAS(高級駕駛輔助系統),馭勢科技一開始就表明了態度:跳過駕駛輔助,進軍自動駕駛。而以ADAS聞名于世界的Mobileye,在做駕駛輔助之余,也在轉向自動駕駛。
“我們經常說‘發明一樣東西的人是最后一個看到它過時的’,他們的基因、觀念,都有路徑依賴。你看Intel做PC,它最后一個認為PC過時的。”
Mobileye宗教信仰式地相信視覺,從99年至今,把傳統視覺算法的潛力挖掘到極致了,下一步要提升只能靠深度學習,但它又不舍得把傳統的算法扔掉——Mobileye的芯片里給深度學習留下的地方不多。這是它的歷史包袱。
“我們沒有任何歷史包袱,哪個好用就用哪個。直接上深度學習,一下子跨越他們的十幾年。低成本的激光雷達、雷達、視覺可能都會用,它們各有優劣。視覺對世界的分辨率最高,有紋理,有色彩,但它在光照不好的時候、有迷霧的時候就看不見;激光雷達能夠對環境做非常精確的建模,但是下雨下雪的時候就不行了;雷達能夠看得很遠,測距測速都非常準,但是有些材料比如木頭它直接穿透了、沒有反射……幾個東西結合起來,才能做得最好。當然,我們既然做深度學習,就意味著計算成本的上升,也就意味著低端的ADAS不是我們的菜——我們就不玩那種嗶嗶提醒的ADAS了……說實話,我在想,在我開車很困的時候,我拼命地抽自己都不行,你滴滴滴滴滴警告也沒有用??!我們直接奔著自動駕駛去,讓機器參與開車。”
當問及馭勢科技的核心競爭力,吳甘沙回答有三:
第一,是基于人工智能的感知認知能力。
第二,是自動駕駛本身方面的探索。馭勢科技的核心人物之一姜巖是2013 年智能車未來挑戰賽的冠軍,也是國內第一個真正做到在開放的環境下,用低成本的感知手段以八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在三環上無人駕駛了一萬多公里的人。
他推崇姜巖的理念:
“過去參賽是應試教育,更快達到目的地就行了,車可以開得歪歪扭扭。但真正要產品化時,必須做到三個境界:
1.在外面的人,看不出是機器在開;
2.乘客坐在里面也感覺不到是機器在開——而這個就難多了,我們一直開玩笑說現在夫妻吵架的一大原因就是開車感覺不對路,比如說我太太開車我坐邊上我覺得crazy!
3.你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方向盤自己在動,你感覺是自己在開一樣,是完全自然的。
北京理工大學智能車輛研究所在北京三環路上的全功能自動駕駛測試的視頻。視頻中你看到的坐在駕駛位上露出半張臉的人就是馭勢科技的創始人之一:姜巖。
第三,是對復雜系統的駕馭。而這正是原來Intel的這群干將非常擅長的。
“這三部分湊在一起,我們覺得中國沒有第二支團隊了?!?/p>
“世界上呢?”我問,“你有沒有一種擔心,世界上的巨頭公司,也可以用重金去吸引同樣厲害的人才?畢竟他們資金雄厚。”
面對這個問題,他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以前在Intel的時候,我常困惑于Intel在很早很早就做了某件很有意思的、前瞻性的工作,但是在還沒出來成效之前就放棄了。為什么呢?我反思過很多原因,后來聽吳伯凡老師講了一則寓言,鞭辟入里:
「獅子去追一只兔子,竟然沒追上。
大家說:哎呀你百獸之王怎么那么差?
獅子自我解嘲說:
這只兔子對我來說就是一頓午餐而已,
而兔子——它是在為了自己的生命奔跑?!?/p>
比如我在大公司做一個創新業務,上面領導要問你說五年以后賺多少錢,我們絞盡腦汁攢了一堆公式算出來說‘五年以后能賺一億美金’,然后領導可能說So what?我們可是個幾百億美金的公司,你這東西一個點都不到;但對一個創業公司來說,一億美金是不得了的事……所以我徹底想通了,有些新業務必須在創業公司做。更何況,現在創業公司跟以前不一樣,好的公司事實上也能融到不少錢,在局部事實上能夠形成一個資源優勢。創業公司會特別專注,所有的錢都用來做這個,又會有更好的人才激勵機制,那有什么理由做不成呢?”
目前,馭勢科技的技術已經準備妥當,但仍會嚴格地按照汽車產業的流程、規范和規律,與汽車廠商合作,一步一步走,也會招一批真正懂汽車的人去完成“產品化”的階段——畢竟汽車和電腦不同,電腦可以宕機,汽車關乎性命。
吳甘沙說,他們從不把自己當作顛覆者,而要和整個生態區合作——畢竟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整個生態系統和整個社會都接受這件事。
所以,當后來余凱(地平線創始人)說他也要做自動駕駛,吳甘沙第一時間給他發微信說很高興可以一起去做這件事。
“因為這個時候,真的是需要很多人一起去推動它?!?/p>
今年7月份,馭勢科技的騾子車會上路,年底工程車會上路,希望明年參加CES。
故事背后:“我的根本利益”
從去年十月份到現在,吳甘沙每周工作7天,工作填滿了睡覺以外的時間。他每日都很開心,越來越感到這是一件值得自己為之奮斗終生的事。
“我聽到一個創業的前輩跟我講,當你沒有碰到恨不得把桌子椅子全賣了去抵債,或者是你跑到橋底下想撞橋的時候,你沒經歷過這些東西你不算創業過。我碰到很多很多人都多多少少都經歷過這些。對于我來說,創業即使失敗了,估計也沒有那么慘吧。但是我絕不會甘心的,我不會成為希臘神話里的安泰俄斯——那個雙足離開大地母親就失去力量的巨人,我想證明自己離開了Intel的母體,反而能夠把Intel歷史上的精神傳承,勇于涉險,雙倍下注,即使暫時失敗了還能站起來,并且變得更為強大。”
而聊到接近尾聲,吳甘沙的聲音沉下來,道出了一個讓人心痛的事:
“知識分子鬧革命要觸及自己的‘根本利益’,而我的根本利益,除了上下班真的非?;〞r間,還有另一個原因?!?/p>
09年,吳甘沙33歲時,一個十字路口,他至親的親人在騎車時遭遇車禍去世。
所以,當面臨創業方向的抉擇時,吳甘沙幾乎沒花什么力氣就做出了一個巨大的改變:做智能駕駛。
“全球一年車禍死一百幾十萬人,傷幾千萬人。自動駕駛的目標不是要和人一樣,而是要超過人?!?/p>
自我覺察:未來不迎,當下不雜,既過不戀
作為一名創業者,吳甘沙形容自己現在正如曾國藩所講的:未來不迎,當下不雜,既過不戀。
他要求自己空杯心態、一日三省、自我覺察:“發現自己處在一種沮喪的情況能馬上發現并想辦法調整;發現自己處在一種過度的樂觀的情況也能夠覺察?!?/p>
而作為一名工程師,吳甘沙的文筆和表達能力都是罕見的:他極擅長把抽象的研發聯想到它的應用場景,而他的口才又極大程度地迎合著他的思考(要知道有很多研發出身的CEO是說不清楚他們在做什么的)。
“我覺得我是占了便宜的。很多有想法的人說不出來,或者說出來不impressive,很遺憾。所以我常提醒年輕人‘苦練內功’,多看書多聽講座。我特懷念在復旦上大學時的3108教室,常有各種大師來講座。當你知識深度廣度提起來、表達能力提起來,在單位萬一有一次不小心碰到個大領導,說幾句話,你的機會就來了。(笑)”
他宅,愛看書,十多歲時就看武俠,江湖氣義流淌在血液里。在Intel期間,他最自豪的事就是把讀書俱樂部做起來。即使最近創業忙碌,他也能保持每日看一個多小時書的習慣:他把開車改成了地鐵,住在順義的他每日坐15號線上班,單程50多分鐘,都捧著Kindle。
他曾談及《千面英雄》一書,說改變的力量需要三種:一種是內心的熱力,第二種是未來的引力,第三種是閱讀的啟迪力。
他也常受邀給一些書寫序寫推薦語,如今還有個書約在身,寫大數據的江湖和歷史,他完成了四分之三。其中,為寫谷歌一段,他讀了十幾本谷歌的傳記。
他曾寫給自己這樣一段英文:See a future,take a stand,put yourself at stake,commit to a possiblity.(看見未來,采取一種與過去割裂的立場,把自己置入險境,把自己交付給未來的可能性。)
事實上,在見到吳甘沙之前,我心里默默犯嘀咕:別啊,《馭勢未來》那篇文章可千萬別是他寫的……
今年3月20日,馭勢的公眾號發刊文《馭勢未來》讀的人熱氣往上頂,頗有狄更斯《雙城記》的筆鋒,宏大、暴烈、徹底,動能直刺蒼穹,天下大事盡在筆中。
見了面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篇文章……果不其然,作者正是吳甘沙本人。
壓力一下子起來了,你給達芬奇畫像試試?
所以,還是用他自己的筆觸來作結吧。在《馭勢未來》一文中,他寫下了這樣的字:
這是一個讓創新者幸福得眩暈的時代。
首先,大科技革命與大經濟周期60年一共振,在08年金融危機后剛剛開始新的一甲子。
其次,信息技術革命20年小周期,經歷了50-70年的架構化、70-90年的數字化、90-10年的網絡化以后,正大步邁入智能化的20年,城頭大旗變幻,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強勢入主。
最重要的是百年難遇的三流匯一——物聯網和大數據推動下的信息流,分布式能源互聯網、新能源汽車正在重構的能源流,與這個世界的交通流,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動能融匯貫通,劃時代的變革就此拉開帷幕。
這個機遇,對于很多人來說可能是一生一次。馭勢科技的一群小伙伴們也縱身躍入了這一大潮,無他,只因趨勢的召喚。
有人問,真的只需要10年嗎?
想想10年以前吧,iPhone還沒出現,移動互聯網還沒蹤影,iPad還沒出現,PC如日中天。這10年,最激進的預言家也未曾料到移動互聯網如此深刻地改變了這個世界,四十年王者PC悵然轉身、只留下一個狹長的背影,iPad從旭日東升到夕陽西下走過了一個輪回,智能手機一統江湖卻已初露疲態。時間的飛輪會越來越快,未來與現在之間的距離,較之于過去與現在之間的旅途,要比你想象的近,近很多。
在這個變革的時代,在指數曲線上,所有的人機會均等,跨越鴻溝的協同創新將會雄起。我們相信,計算機會贏,汽車也會贏;產業界會贏,社會也會贏;馭車者會贏,出行者也會贏。
行文至此,雖還聽到了很多關于吳甘沙的故事,但他說,先不寫了:
“前途光明,道路曲折。下一步的行動勝過千句豪言。咱們年底見?!?/p>
他說:人和車的關系就應該像人和馬的關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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