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Manuel Blum 因計算復雜性理論及其在密碼系統和程序檢驗中的應用而獲圖靈獎。在今年的第三屆世界智能大會上,Manuel Blum 發表了題為“邁向有意識的人工智能,受神經科學啟發的計算機體系結構”的演講,一起來聆聽大師的智慧。
Manuel Blum, 1995年,因計算復雜性理論及其在密碼系統和程序檢驗中的應用而獲圖靈獎。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美國國家工程院院士,美國藝術與科學學院院士。現任美國卡內基梅隆大學計算機科學學院教授。2019年5月16日,Manuel Blum在第三屆世界智能大會上,以“邁向有意識的人工智能,受神經科學啟發的計算機體系結構”為題展開演講。 Manuel Blum:朝著有意識的人工智能發展,這是電腦的架構,是由一個神經科學家所開發的。這是一項聯合研究,我們就這個理論也發布了一篇論文。我們所講的認知神經科學,要求我們去理解大腦的運作。1980年,Bernard Baars提出這樣的一個理論。我們去理解所開發的項目,也就是全球空間模型,這個模型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什么是意識。而且有一個正式的計算機架構,因為這個模型的啟發而得以開發出來。 這個模型是由認知神經科學家所提出來。基于這個模型可以開發出更為靈活高效的機器,這也是未來機器發展的走向。
曼紐爾·布盧姆(右一) 我在這里探討的是意識。為什么要講意識?這個架構和意識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們認為意識能夠讓人有能力和靈活性。同樣基于意識的架構,能夠賦予計算機和機器人以非常強大的能力和靈活性。這里有很多的學生,我希望你們未來能夠打造出有意識的電腦。 首先,什么是意識?人的意識或者人的感知能力,就是我們所注意到的任何事情。無論是處于清醒狀態還是睡眠狀態,當然如果你睡覺的時候沒有做夢,那是沒有意識的。但是只要你能夠看到、聽到、感受到、聞到、品嘗到,這都是意識。你的感受、你的喜悅、你的悲傷、你的恐懼,這都是意識。我們內心的自我獨白也是意識。我們每天無時無刻不在自己內心和自己進行對話。我們在晚上做夢的時候會夢到各種各樣的圖像,這些圖像看上去栩栩如生,反映出我們大腦的故事。基本上我們大腦內部所感知到的東西,這也是意識。
我們舉幾個例子。什么是有意識的計算?什么是沒有意識的計算?你們去參加過party嗎?當你看到一個人,感覺非常面熟就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叫什么名字呢?想不起來。你沒有在意這件事,算了吧,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但是過了半小時,你突然想起來他叫什么名字了。這就是你的潛意識或者無意識地在進行計算。 如果我們生命中沒有意識,那什么樣的狀態?就是睡覺,而且是沒有夢的睡覺。有一種疾病就是人有意識,但是卻看不到東西。患者的視覺功能是正常的,但是他們卻看不到東西,這就是所謂的盲視。患者看到東西卻沒有意識,因此覺得自己是盲人。但是他們真的是盲人嗎?把患者放到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有入口,里面有很多的障礙物,讓他們避開這些障礙物,到房間的另一端,他們是能夠做到的。他們往往做到之后也感到非常驚奇,覺得難以置信。
圖片來自大科技 意識讓我們的生命充滿了活力。意識來自于哪里?認知神經科學家Bernard Baars指出,意識來自大腦的結構。這里講的不是神經元,而是在神經元更基礎之上,更高一個層面的架構系統設計。神經科學家于1989年提出來一個理論叫做劇場意識,這是一個聰明絕頂的理論,就是以劇場作為類比來描述“什么是意識”。意識就是在舞臺上的演員憑借短期的記憶從事一系列的表演。短期記憶,一個非常非常短的記憶,它就是你的意識。舞臺上的演員憑借這個短期的記憶在進行表演,有很多很多的觀眾坐在暗處觀看。這些觀眾不見得有意識,那這就是長期意識,長期記憶。
基于這個理論進一步的完善,讓它成為一個正式嚴謹的理論。我們看一看,左邊是輸入,我從上面開始講吧。這個頂端有一個中央指揮員,就像是一個導演,劇場上這些演員怎么調動由他說了算。右邊的這個圖像是我們短期記憶,也就是短暫的存儲,短暫的信息庫存。基于此,我們再進一步地前進到輸出這個環節。在最下面,是各種各樣的長期記憶處理。 這是個聰明絕頂的模型。我多年來就想找到這樣的模型,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后來幸運的是Bernard Baars發明了這個模型,但是這不是一個“放之四海皆準”的藍圖,你不能憑著這個模型就造出一個有意識的機器。作為計算機科學家,我和其他的聯合研究員對這個模型的完善也做出一些貢獻,就是對人工智能、智能圖靈機器給出一個正式的定義,而且有相應的理論。
有意識的圖靈機器不是要做無法計算的任務,這是沒辦法做到的。只是能夠把那些可以計算的任務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做出來,能夠給我們提供一個打造有意識的機器的圖紙,能夠讓我們更好地去理解意識,讓我們知道為什么機器有可能是變成有意識的。
現在,這樣的機器已經在建造之中,至少有一個這樣的軟件。有兩個團隊在做,其中一個團隊負責人是華盛頓大學的教授,另外一個團隊負責人是哈工大的王長喜教授。這是意識的架構,由簡單的圖靈機器所啟發的。還有Bernard GWM的模型,這兩者結合在一起我們就可以對有意識的圖靈機器給出一個定義,界定已具備的幾個特點。
這里我們看一看一個正式的、有意識的圖靈機器。在這上面有一個鐘表在計時間。每一個有意識的機器,它的每一步都在進行計算,而且在周遭有一個環境,包括有意識的個體本身。有意識的AI,有7個層級,像輸入輸出、短期記憶、長期記憶、向下的數向上的數。這里我用一個深入淺出的方式來講,給大家看一個圖表,就像Bernard的圖表一樣。 這是有意識的圖表機器架構,看起來像Baars提出的模型,短期記憶是黃色的部分,這是我們感知到的有意識的部分。中央指揮官在最上面這個導演我們是沒有的,在我們的機器中取消了這個東西,直接輸入,從這條直線沒有直接輸入到短期記憶,在這個模型中短期記憶并沒有直接的輸出。但是我們有外界的輸入進入下面長期記憶,長期記憶也在運作。長期記憶處理發出信號產生產出。長期記憶的處理經歷了某種類型的競爭,來決定到底哪些東西是可以進入到短期記憶。一旦進入短期記憶,就要進行廣播,向所有的長期記憶處理器進行廣播。 我們提出一個觀點就是,我們所開發出的這種意識,短期記憶中的東西都進行廣播,向所有的長期記憶處理器進行廣播,讓長期記憶知道你對什么東西是有意識的。
這就是競爭的進行。而這個競爭必須要簡單地競爭,而且要求的速度非常快,幾十億個長期記憶進行競爭,經過競爭后只有一個長期記憶進入短期記憶,所以要非常地快。 短期記憶非常短,就是一個小塊。大家知道小塊是什么意思嗎?經濟學家經常用這個詞,這個小塊也就是所謂的數字或者一個詞或者一個字母,或者是一個字母表比如說英文的字母表。我們對字母表其實是沒有意識的,我們只知道ABCD,我們可以一直數下去,但是這個小塊呢,指的是一個提示器。它能夠指到你想要的東西。 比如說下面減5,如果是痛苦的話,減7,如果是高興的話,又是另外的一個數值。那5比3要大,所以痛苦的分值要比高興的分值要高,所以痛苦就在競爭中脫穎而出,勝出進入短期記憶。我們可以看到像恐懼是負5的得分,所以他們勝出了,在競爭中向上傳負7,痛苦的分值是負7,在競爭中勝出,往上傳,往短期記憶傳。所以像這樣的活動持續不斷的,總是有些東西在競爭中勝出,而進入短期記憶。
在這個模型里面有這樣一個小塊,會進入短期記憶,那心理學家就說短期記憶能夠容納2個小塊,但是在我們模型里面我們只設置了一個小塊。
圖片來自網絡 我給大家展示一下,長期記憶處理器到底長什么樣子。它對外界的輸入進行采集,然后再經過競爭,輸入到短期記憶,再形成產出,進入外界。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點,當一個嬰兒出生的時候,是沒有這樣的連接的。當有知覺的、有意識的圖靈機器剛剛創造出來的時候也是沒有知覺的,就像一個剛剛生出的嬰兒一樣。但是隨著嬰兒不斷的成長,也就是隨著機器不斷的成長,這些處理器反反復復的進行競爭,反反復復地在競爭中勝出,進入短期記憶。比如說其中一個長期記憶處理器,處理的東西勝出了,然后他會反反復復問一個問題。其他的一些處理器會試圖回答這個問題,產生了想要的答案。比如說和A回答B的問題,A和B就形成鏈接。這樣一個鏈接讓意識的程序逐漸變成了無意識的程序,然后就中斷了,基本上就意識不到它的存在了。
接下來給大家看一個例子,展示它運作的機制。這里可以看到模型,有意識的模型。比如說你摸了一個爐子,你的手指被燙了,這個輸入就進入長期記憶的處理器,被標注定義為痛苦。這個痛苦傳到旁邊的處理器,很快就產生了輸出。這個輸出就是你把手很快從滾燙的爐子邊挪開。與此同時,這個產出也會進入到短期記憶。因此,你只是會在你被燙的時候才感知到這個痛苦。然后進行廣播,其他的一些處理器,比如控制水的處理器,這個東西太燙不能喝。
那到底什么是有意識的圖靈機器?它對什么有意識?就是短期記憶有意識,它的小塊能夠對信息所在的地方進行定位。為什么短期記憶如此短,如此微小,這也是有答案的。 哪些東西能夠進入短期記憶?長期記憶的處理器是如何產生的?什么樣的長期記憶處理器才能夠形成意識?這有很多很多的問題,都是需要解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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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美國三院院士圖靈獎得主Manuel Blum: 如何為機器賦予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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