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愛德華·格萊澤曾在《城市的勝利》中提出過一個大膽的觀點:“住在城市的摩天大樓里,才是最環保的生活方式。”
對于向往浪漫田園生活的人們來說,這樣的觀點無疑是異端學說,特別是在“大城市病”的焦慮心理下,任何試圖對城市做加法的行為都不缺少反對的聲音,以至于不少被寄予厚望的智慧城市項目,也在人為因素的干擾下被迫夭折。
但2020年注定是個轉折點。
智慧城市試點數量最多的中國,在2020年初開始了新基建浪潮,而智慧城市正是新基建的集大成者;被視為智慧城市樣本的新加坡,正從“國際金融中心”的定位轉型打造“智慧國”;曾在智慧城市建設中慢半拍的倫敦,在2020年超越東京和紐約成為智慧城市項目投資第二大的城市……
借著第22屆高交會的契機,當智慧城市再次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時,不妨來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為何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在2020年后進一步加碼智慧城市,背后的底層驅動力到底是什么?
01 科技是通用語言
答案還要從年初的新冠疫情開始說起。
當無數城市被迫停擺的時候,亞洲的三座城市交出了一份近乎滿分的答卷:
一是來自中國的深圳。不同于一些城市封鎖主干道、封鎖進出口的做法,深圳防控部署的重心在于大數據,通過對人口流入流出、疫情態勢、疫情防控、物資保障等數據的實時分析,輔助有關部門進行科學決策。同時利用“i深圳”為市民提供咨詢、救助、預防到辦事的全鏈路服務以及居家健康服務。
二是來自韓國的首爾。首爾市政府搭建了“市長智能城市平臺”,基于3200萬行政大數據和ICT技術,可以全面了解城市運營狀況。同時韓國政府在3月份開發了“新冠肺炎疫情智能管理系統”,通過獲取手機定位、信用卡消費記錄信息等對患者進行跟蹤,只需10分鐘即可“復原”患者的行蹤路線。
三是被稱作“佛系抗疫”的新加坡。在疫情爆發初期的時候,新加坡的“佛系”方案引發了不小的爭議,隨后外界卻看到了這樣一幕:Spot機器狗出現在新加坡的公園里,監控人潮并提醒人們保持安全距離;BeamPro機器人出現在醫院的隔離病房中,代替醫護人員向患者詢問詢問病史等問題……
為深圳、首爾、新加坡的抗疫經驗做一個歸納的話,科技恰是其中的通用語言,并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外界對于智慧城市的態度。
比如市場調研機構IDC的報告顯示,盡管全球智慧城市的資金投入可能因新冠疫情的影響而放緩,但2020年的投資總額仍將比2019年增長11.1%,特別是中國市場的規模將較去年增長12.7%。
再比如見證了科技價值的新加坡,在財政吃緊的局面下并未削減智慧城市相關的技術投資,并在不久前宣布將增加30%的投資,2020年的投入將達到35億元,遠高于2019年同期的27億美元。
個中原因似乎并不難理解。
對于全球范圍內的大多數一二線城市來說,城市的基本框架已經成型,挑戰并不在于城市的規劃和擴張,而是化解城市中存在的諸多風險,諸如交通擁堵、住房緊張、環境污染、秩序混亂等等。期間出現了綠色城市、低碳城市、生態都市等多種概念,最終科技被驗證是提升城市治理水平的核心生產力,也是人類在不斷試錯后找到的為數不多有望根治“大城市病”的藥方。
02 智慧的高階狀態
其實在上世紀80年代,著名未來學家阿爾文?托夫勒就在《第三次浪潮》中做出了對下一個時代的判斷:工業時代必將讓渡為信息時代。
只是過了近40個年頭后,大工業生產時代對城市的不利影響仍然存在,烏托邦式的田園城市照舊被奉為圭皋,科幻小說中的智慧城市剛剛從書本走進現實。特別是回到城市治理的話題上,當下城市的智慧化程度恐怕還遠遠不夠。
正如深圳在一個月前被賦予的新使命:“要樹立全周期管理意識,加快推動城市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努力走出一條符合超大型城市特點和規律的治理新路子;要注重在科學化、精細化、智能化上下功夫,發揮深圳信息產業發展優勢,推動城市管理手段、管理模式、管理理念創新,讓城市運轉更聰明、更智慧。”
十四五規劃中也對城市的發展趨勢給出了明確的方向:實施城市更新行動,推進城市生態修復、功能完善工程,促進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協調發展;提高城市治理水平,加強特大城市治理中的風險防控;優化行政區劃設置,發揮中心城市和城市群帶動作用,建設現代化都市圈。
就像很多人喜歡引用的一個比喻,智慧城市就是集感知、模擬和控制等模塊于一體的巨型操作系統。現階段的智慧城市還處于初級階段,只是簡單匯集了不同的應用和技術,搭建了底層、中間層和數字層的簡單架構,要對城市進行全周期、精細化的治理,并匹配都市圈、城市群的未來定位,還需進一步邁向高階狀態:
一是進行更大范圍的系統整合,從城市智能迭代升級為智慧化的城市群;
二是擺脫各自為戰的現有局面,智慧城市需要找到一些典型的建設范式。
諸如新加坡、巴塞羅那等建設智慧化“小城小邦”的經驗,可能并不適用于中國智慧城市的需求,上海、深圳等區域化的中心城市才是不應忽視的研究對象。比如作為長三角中心城市的上海,給出了一網通辦、一網統管的方案,或許是打通區域化數據的方向;位于深圳的中國平安、華為、騰訊等智慧城市建設的急先鋒,提出了類如“1+N+1”的智慧城市生態架構,讓“深圳經驗”有了在其他城市復制、打通、聯接的可能性。
簡單來說,不同于全球抗疫過程中對“科技優化城市治理”的片面理解,在下一個40年的宏大布局中,智慧城市可以說是城市向前進化的必然選擇。
03 城市應為人而生
除了對科技的崇拜,智慧城市必須要回答的問題是“以人為本”。
早在近兩千年前的東漢時代,著名文字學家許慎就在《說文解字》中寫道:“城,所以盛民也。”但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科技和人文往往是對立的兩面,何況韓國松島新城等理想主義的“智慧化大躍進”,一度讓智慧城市走向被妖魔化的邊緣。
不過將目光聚焦在一些成功的智慧城市案例上,科技創新與人文關懷并不相悖,甚至說智慧城市建設的初衷正是為了優化人類的“棲息地”。
新加坡ADDO AI首席執行官阿伊莎·卡納曾這樣解釋建設“智慧國家”的原因:“新加坡是全世界老齡化速度第三快的國家,照顧好老年人是新加坡的頭等大事。所以目前新加坡幾乎所有在建的房屋都在鋪設智能家居系統,包括接觸傳感器、動作傳感器和緊急按鈕等,確保老人在家中的安全。”
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中國的深圳。
深圳攜手華為建設的“鵬城智能體”,正在賦予城市智能的“五官”和“手腳”;平安智慧城市承建的“i深圳”APP,以集約化的形式打破了不同部門間的數據孤島,為市民提供一站式的線上服務體驗;在用戶連接和大數據方面擁有優勢的騰訊,進一步縮短了深圳市民與服務的距離。
與之對應的一幕是:原本要在多個部門之間周折的落戶審批,在深圳1秒鐘即可完成;以往跑幾趟工商局才能辦理的食品經營許可證,深圳市民在家就能辦理拿證;動輒需要等待一個多小時的剮蹭事故,在深圳5分鐘就能定責處理……不僅巧妙規避了交通擁堵、秩序混亂等“城市病”的影響,同時推動了城市治理的精細化,以及對營商環境的優化。
參考十四五規劃中對數字經濟的要求:“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加強數字社會、數字政府建設,提升公共服務、社會治理等數字化智能化水平。”平安、華為、騰訊等科技企業與深圳探索出的模式,已然踩對了中國推進數字經濟的方向。
歸根結底,智慧城市的驅動因素不是烏托邦式的幻想,也不是技術的簡單堆砌,而是需求導向的結果:只要智慧城市的頂層設計遵循“盛民”的初心,將科技作為建設現代化城市的“磚瓦”,智慧城市同樣是“為人而生”的范本。
04 寫在最后
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劉守英院長對“十四五”階段有著這樣的判斷:無論是城鄉關系還是人地關系,都將發生一些實質性的改變——我們的城市將越來越回歸本質。
所謂的“本質”到底該如何理解呢?
最應該思考的或許還是“城市病”的問題。城市本身并不是“病原”,而是對城市認知的誤區,城市治理能力不足的后遺癥。就像一些城市的建設過度“重面子、輕里子”,結果一場大雨就能在城市里“看海”。同樣智慧城市也不是單純的信息化,應該從人的維度進行城市治理,逐漸打通各行各業,讓智慧無處不在。
再來回答文初留下的問題,智慧城市的走紅和疫情的應激反應不無關系,離不開城市發展的長遠規劃,同時也是讓城市回歸以人為本的時代趨勢。當智慧完成了對城市的重塑和再造,愛德華·格萊澤的觀點將不會有太多異議。
責任編輯:x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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