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的腦機接口初創(chuàng)公司Neuralink周二宣布，該公司已獲得一個獨立審查委員會的批準，將進行首次人體試驗，對癱瘓患者的大腦植入設備。 Neuralink今年5月稱其人體臨床試驗申請已獲FDA批準，現(xiàn)在正式啟動志愿者招募。這項人體試驗為期六年。

Neuralink公司聲明截圖 馬斯克曾表示，Neuralink的短期目標是幫助癱瘓者實現(xiàn)意念打字功能，未來還將可以實現(xiàn)讓癱瘓者行走、讓盲人看見，并最終實現(xiàn)“人機共生體”。 馬斯克為何執(zhí)著于給人腦植入芯片？他創(chuàng)立Neuralink背后有哪些故事？9月最新全球上市的《埃隆·馬斯克傳》中揭秘了Neuralink創(chuàng)立的初衷。

撰文｜沃爾特·艾薩克森為了實現(xiàn)真正的人機共生

在數(shù)字時代，最重要的技術飛躍牽涉人類和機器間交流方式的進步，也就是所謂的“人機界面”。心理學和人工智能專家約瑟夫·利克萊德研究過在顯示屏上跟蹤飛機的防空系統(tǒng)，他在 1960 年寫了一篇富有開創(chuàng)性的論文，題為“人機共生”，展示了顯示屏如何做到“讓計算機和人類一起思考”。利克萊德補充說：“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人類的大腦和計算機能非常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麻省理工學院的黑客們利用顯示屏制作了一款名為“太空戰(zhàn)爭”的游戲，它催生出了一些商業(yè)游戲，這些游戲的界面非常直觀，幾乎不需要輸入任何指令。（“第一步：塞入 25 美分；第二步：躲避克林貢人”是雅達利公司第一款《星際迷航》游戲中唯一的指令。）設計這種傻瓜操作的目的是讓喝醉了酒的大學生也能上手玩起來。

道格·恩格爾巴特將這種顯示屏與鼠標結合在一起，讓用戶可以通過對準和單擊來與計算機互動。在施樂帕羅奧多研究中心的艾倫·凱的幫助下，這一技術得以發(fā)展為一種易于使用的圖形界面，它已經(jīng)接近于我們后來使用的計算機桌面。史蒂夫·喬布斯在蘋果公司的麥金塔計算機上采用了這種界面，而他在最后一次出席的董事會上，也就是 2011 年他即將去世前，完成了對人機界面又一次重大飛躍的測試工作：一個名為 Siri 的應用程序，可以讓人類和計算機通過語音交互。

盡管有了這些進步，在輸入和輸出方面的技術進展仍然慢得出奇。在2016 年的一次旅行中，馬斯克用拇指在手機上打字，然后開始抱怨打字特別浪費時間。從大腦發(fā)出信息到在設備上完成打字輸入，每秒的信息傳輸速度只有大約 100 比特。馬斯克說：“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把思想融入機器，就仿佛在你的思想和機器之間建立了一種直截了當?shù)母咚龠B接。”他身體前傾，問一同乘車的薩姆·特勒：“你能找一個神經(jīng)領域的科學家來幫我增進對腦機接口的理解嗎？”

馬斯克意識到，最終的人機界面會是一款能將計算機直連大腦的設備，比如在人的頭骨內(nèi)放置芯片，可以將大腦信號發(fā)送給計算機并接收信號回傳，這樣可以讓信息往返流動的速度提高 100 萬倍。馬斯克說：“這樣我們就可以實現(xiàn)真正的人機共生了。”換句話說，它能確保人類和機器協(xié)同工作。

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標，馬斯克在 2016 年年底成立了 Neuralink 公司，其業(yè)務是把小型芯片植入人類大腦，讓人類與計算機展開心智融合。

與 Optimus 一樣，Neuralink 的創(chuàng)意也受到科幻小說的啟發(fā)，尤其是伊恩·班克斯的太空旅行小說《文明》系列，其中提到一種叫“神經(jīng)蕾絲”的人機界面技術，當它被植入人體后，可以將人的所有思想活動與計算機相聯(lián)。馬斯克說：“我第一次讀到班克斯的作品時，突然覺得這個創(chuàng)意有可能成為我們面對人工智能時的護盾。”

馬斯克的崇高目標一般都與務實的商業(yè)模式相結合，比如他曾經(jīng)開發(fā)了星鏈衛(wèi)星，這項業(yè)務可以為 SpaceX 的火星發(fā)射任務提供資金。同樣，他計劃用 Neuralink 大腦芯片幫助神經(jīng)系統(tǒng)有問題的人，比如肌萎縮側索硬化（ALS）患者，讓他們能與計算機互動。馬斯克說：“我們?nèi)绻苷业胶玫纳虡I(yè)用途來為 Neuralink 提供資金，那么在幾十年后，就可以將人類世界與數(shù)字機器緊密結合起來，從而實現(xiàn)最終目標：保護人類以抵御邪惡的人工智能。”

Neuralink 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中有六位頂級神經(jīng)科學家和工程師，由腦機接口研究員馬克斯·霍達克擔任總裁。創(chuàng)始團隊中唯一同馬斯克長期共事還能經(jīng)受住高壓和動蕩環(huán)境的成員只有徐東進，他 4 歲時從韓國搬到了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由于他在年少時英語說得不好，所以他對“自己有想法卻表達不出來”的窘境有著切膚之痛。“我怎樣才能盡可能高效地把我頭腦里的想法表達出來？”他開始問自己，“這個東西必須是一個能放在我大腦里的小東西。”在加州理工學院和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求學期間，他開發(fā)了一種被他稱為“神經(jīng)塵埃”的東西，它是一種可以放在大腦中并發(fā)出信號的微小植入物。

馬斯克還招攬了心明眼亮的技術投資人希馮·齊里斯。作為在多倫多附近長大的學生，她在曲棍球方面大放異彩，但在閱讀了雷·庫茲韋爾1999 年出版的《機器之心》一書后，她成為一名技術極客。從耶魯大學畢業(yè)后，她在幾家創(chuàng)業(yè)孵化器工作過，扶持了一些人工智能創(chuàng)業(yè)項目，還成為 OpenAI 的兼職顧問。

馬斯克著手創(chuàng)立 Neuralink 期間，約齊里斯出去喝了一次咖啡，邀請她加入團隊，并向她保證：“Neuralink 不僅要做研究，而且要打造一款真正的設備出來。”齊里斯很快就意識到這比繼續(xù)做風險投資人更有趣、更有意義，她說：“我發(fā)現(xiàn)我每分鐘從埃隆那里學到的知識比我從其他人那里學到的更多、更獨特，如果不和這樣的人共事，那我就太蠢了。”一開始，她把精力投入馬斯克的全部三家公司，包括特斯拉和 SpaceX 的人工智能項目，但她最終只選擇了兩個角色：轉崗成為 Neuralink 的高管，以及馬斯克親密的私人伴侶（關于這一點，書中會有更多的介紹）。

“別變成恐怖電影中的機械人”

Neuralink 芯片的底層技術是基于 1992 年猶他大學發(fā)明的猶他陣列，它是一個鑲有 100 根針的微型芯片，可以被植入大腦。每根針檢測一個神經(jīng)元的活動，通過電線將數(shù)據(jù)發(fā)送到一個盒子中，盒子被固定在人的頭骨上。因為大腦中有大約 860 億個神經(jīng)元，所以這只是向人機界面邁出的一小步。

2019 年 8 月，馬斯克發(fā)表了一篇科學論文，描述了 Neuralink 將如何在猶他陣列的基礎上做出改進，打造他所謂的“具有超過 3 000 個通道的集成腦機接口平臺”。Neuralink 的芯片在 96 個線程上布置了超過 3 000 個電極。這次也不例外，他不僅關注產(chǎn)品本身，還關注產(chǎn)品的制造和部署方式。高速運轉的機器人會在人的頭骨上切開一個小孔，植入芯片，將電極線植入大腦。

2020 年 8 月，馬斯克在 Neuralink 的一次公開演講中透露了這種設備的早期版本。他們在小豬格特魯?shù)碌拇竽X中植入了一個芯片，用一段視頻展示了它在跑步機上行走時，芯片如何檢測其大腦中的信號并發(fā)送給計算機。馬斯克舉起手中的芯片，它只有 0.25 英寸。它被放置在頭骨下方，可以無線傳輸數(shù)據(jù)，保證用戶不會看起來像恐怖電影中的機械人那樣駭人。

“我現(xiàn)在就可以植入 Neuralink，還能不被你發(fā)覺，”馬斯克說，“也許我已經(jīng)這么做了哦。”

幾個月后，馬斯克來到 Neuralink 的實驗室，它位于弗里蒙特的特斯拉工廠附近。工程師向他展示了他們研發(fā)出的最新產(chǎn)品，它上面有四個獨立的芯片，每個上面都有大約 1 000 個線程。它們會被植入顱骨的不同部位，再用導線將它們與嵌入耳后的路由器連接。馬斯克沉默了近兩分鐘，而齊里斯和她的同事們都在一旁默不作聲，隨后他發(fā)表了最終意見：他討厭這個版本，設計太復雜，電線太多，連接太多。

當時他正在刪減猛禽發(fā)動機上的各處連接，因為多一處連接就多一處潛在的故障點。“它必須是一款一體化的設備，”他告訴這些灰心喪氣的 Neuralink 工程師，“要呈現(xiàn)為一整套簡潔的封裝產(chǎn)品—沒有電線，沒有連接，沒有路由器。”因為沒有任何物理定律，也沒有任何基本法則規(guī)定，不能在一臺一體化設備上實現(xiàn)所有的功能。當工程師們試圖解釋為什么要保留路由器時，馬斯克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說：“刪掉它，刪掉它，刪掉它，刪掉它。”

會議結束后，工程師們經(jīng)歷了典型的“后馬斯克憂慮障礙”：先是困惑，隨即憤怒，然后焦慮。但在一周內(nèi)，他們開始沉迷于這種想法，因為他們意識到這種新的技術路線可能真的能實現(xiàn)。

幾周后，當馬斯克回到實驗室時，他們向他展示了一款一體化的芯片，可以處理來自所有線程的數(shù)據(jù)，并通過藍牙將其傳輸?shù)接嬎銠C上—沒有電線，沒有連接，沒有路由器。其中一位工程師說：“我們一開始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但現(xiàn)在我們對這個東西充滿信心。”

他們此時面臨的一大難題就在于要滿足“芯片必須非常小”的要求，這導致它很難擁有較長的電池壽命，也不容易支持較多的線程。馬斯克問：“為什么必須把它做這么小？”有人犯了一個錯誤，說這是之前對他們提出的一項要求。馬斯克一聽就激動起來，開始闡述他的工作法：第一步就是要質疑每一項要求。隨后他讓大家思考關于芯片尺寸的基本科學原理：人的頭骨是球形的，所以芯片能不能凸出一點？直徑能不能更大？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人類頭骨容納更大的芯片是很容易實現(xiàn)的。準備好新設備后，他們就將其植入實驗室的獼猴帕格體內(nèi)，他們教它玩電子游戲《乓》，當它取得好成績，就會獎勵它一份水果冰沙。

Neuralink 設備記錄了每次它以某種方式移動操縱桿時，都有哪些神經(jīng)元在發(fā)射信號。隨后操縱桿被停用，來自帕格大腦的信號就開始控制游戲進程。馬斯克的目標是在大腦和機器之間建立直接聯(lián)系，而這次試驗邁出了重要的一步。Neuralink 公司將視頻上傳到 YouTube（優(yōu)兔），一年內(nèi)播放量就達到了 600 萬次。

神跡

2021 年年底在參觀豬舍時，馬斯克對 Neuralink 的工作進度感到不滿。公司已經(jīng)把一枚芯片植入了猴子的大腦，還教它用腦電波玩電子游戲《乓》。但截至當時，Neuralink 只是靠這些在 YouTube 上獲得了不少的視頻播放量，根本沒有推進腦機接口計劃。“伙計們，我們怎么跟外人解釋啊，怎么才能真正吸引大家的注意？”他邊走邊說，“可能有一天，一個癱瘓的人能靠大腦在電腦上移動光標，看著挺酷，尤其是對霍金這樣的人來說。但這樣不夠，大部分人對此無感。”

這時，馬斯克開始讓 Neuralink 向新的目標推進：讓癱瘓的人能再次調動他們的四肢。大腦中的芯片可以繞過脊髓阻塞或神經(jīng)系統(tǒng)障礙，向相關的肌肉發(fā)送信號。他從豬舍回到“斧頭館”，把他在奧斯汀的核心團隊成員召集起來，線上參會的還有他們在弗里蒙特的同事。馬斯克宣布了這項額外增加的新任務：“如果能讓坐在輪椅上的人重新走路，大家立馬就會明白 Neuralink 這項事業(yè)的重要性。這一定能直擊人心，簡直膽大妄為，是件好事。”

圖片來源《埃隆·馬斯克傳》插圖，展示Neuralink 未來目標的幻燈片

馬斯克每周都會到 Neuralink 的實驗室參加審查會議。在 2022 年 8 月的一次會議開始前，首席工程師杰里米·巴倫霍爾茲坐在咖啡吧等著開會。一年前他從斯坦福大學畢業(yè)，獲得了計算機系統(tǒng)科學碩士學位，但他那銹紅色的額前卷發(fā)和稀疏的胡須，讓他看上去還像中學科學展的參賽者一樣稚氣未脫。巴倫霍爾茲說：“埃隆覺得雖然用思維控制計算機是不錯的，但對大眾來說，讓癱瘓的人重新走路，會引起更強烈的共鳴，所以我們一直專注于這個計劃。”巴倫霍爾茲向我展示了不同的肌肉刺激方法，大膽地討論起他對大腦信號傳遞過程的認識：他認為大腦信號是經(jīng)由帶電分子的化學擴散傳播的，而不是像傳統(tǒng)理論說的那樣通過電磁波來傳播。

當馬斯克用手機發(fā)完電子郵件和推文后，十幾位年輕的工程師聚集在會議室里，包括齊里斯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穿著黑色 T 恤衫，就跟馬斯克平時的穿著差不多。巴倫霍爾茲讓大家傳看了與大腦皮層軟組織相似的水凝膠樣品，并且展示了兩只實驗用豬的視頻，它們在電信號的作用下移動著雙腿。馬斯克說：“我們必須區(qū)分疼痛反應和肌肉動作，否則即便能讓人重新走路，他們也會感覺很痛苦。但它確實證明了我們想讓癱瘓的人重新走路這一目標的原理沒有違背物理學定律，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堪稱神跡。”

馬斯克問他們是否還有可能實現(xiàn)其他神跡一樣的目標，巴倫霍爾茲提議可以考慮視聽刺激，換句話說，就是讓失聰?shù)娜四苈牭健⒆屖鞯娜四芸吹健！白詈唵蔚姆绞绞峭ㄟ^人工耳蝸的刺激解決耳聾的問題。”巴倫霍爾茲說，“但視覺刺激更有意思，為了獲得高保真的視覺效果，你需要接入大量的神經(jīng)通道。”

“那我們可以給人類畫的大餅就太不可思議了，對不對？”馬斯克補充說，“想看紅外線嗎？想看紫外線嗎？想看到無線電波和雷達信號嗎？沒錯，這種視覺增強太酷了。”他突然大笑起來。“我把《萬世魔星》又看了一遍。”他指的是巨蟒劇團的一部電影，他引用了其中一個場景：一個乞丐抱怨說耶穌治好了他的麻風病，這樣他就很難討飯吃了。“我正一瘸一拐地討我的飯呢，他突然來了，一下子治好了我！前一分鐘我還是個有生計的麻風病人，后一分鐘我的生計就沒了。他連一句‘請你原諒’都沒說 !‘你已經(jīng)痊愈了，兄弟。’這個該死的好人。”

第一個目標是恢復視力

到 9 月底，馬斯克又開始變得不耐煩，他一直在催促齊里斯和巴倫霍爾茲公開展示他們的進展，但他們總說還沒有準備好，馬斯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如果我們不加速推進，有生之年，我們將一事無成。”他警告他們，隨即就定下了展示會的日期：11 月 30 日，周三。結果那天他要去蘋果公司拜訪蒂姆·庫克。

當晚馬斯克到達現(xiàn)場時，“斧頭館”的辦公空間中已經(jīng)擺放了 200 把椅子。馬斯克最喜歡的播客節(jié)目主持人萊克斯·弗里德曼也前來參加活動，電視動畫片《瑞克和莫蒂》的導演賈斯汀·羅蘭也來了。“火槍手”詹姆斯、安德魯和羅斯沒有收到邀請，但他們從后門進來了。

馬斯克希望這次展示會既能彰顯他解決人類終極難題的雄心壯志，又能展示一些他在短期內(nèi)的目標規(guī)劃。馬斯克告訴現(xiàn)場觀眾：“我創(chuàng)辦Neuralink 的主要動機是創(chuàng)造一個通用的信息輸入輸出設備，它可以與人類大腦信號的方方面面對接。”換句話說，這就是人類和機器終極的心智融合，能夠防范人工智能機器為所欲為。“即使人工智能是善意的，我們能不能也跟上它的步伐，做到與時俱進呢？”

隨后馬斯克公布了他為 Neuralink 規(guī)劃的全新短期目標：“第一個目標是恢復視力，即使是先天性失明，我們也相信可以讓他們見到光明。”接下來，他談到了癱瘓人士。他說：“雖然聽起來很神奇，但我們相信，是有可能讓脊髓受損的人恢復全身運動功能的。”演講持續(xù)了三個小時，馬斯克在現(xiàn)場與他的工程師們一直待到凌晨 1 點。他后來說，能從推特的混亂中暫時抽身，是難得的放松。

2022年9月，馬斯克又一次參觀了 Neuralink 的實驗室，在那里他重點研究了行走過程中涉及的機械動力學和信號過程。希馮·齊里斯、徐東進和杰里米·巴倫霍爾茲穿上實驗服和鞋套，把他帶進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里面有一只叫“明特”的豬正在跑步機上行走，它能得到的獎勵是蘸著蜂蜜的蘋果片。每隔一會兒，機器就會電擊它一次，讓它的肌肉抽搐。他們試圖破解動物在行走過程中涉及的致動器。

在2023年4月最后一周，Neuralink 完成了最后一輪動物實驗，開始與美國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合作，希望將芯片植入人體試驗對象的大腦，四周后獲得了批準。馬斯克敦促大家公開展示他們的進展，他這樣告訴團隊：“我們希望讓公眾了解我們所做的一切，這樣大家就會支持我們。這也是我們直播星艦發(fā)射的原因，雖然我們都知道它很可能在半空中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