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語言能力
這些年,華為公司在國際市場上異軍突起,占有不少的市場份額。公司國際化也一年又一年取得進步。但是,也慢慢暴露出一些國際化過程中的問題。比較典型是語言交流問題。處處可以看到我們的同事羞于開口,羞于寫作。這確實是國際化過程中的障礙。有些人可能有些不服氣,為什么國際化就是中國人學習外語(英語),而不是外國人學習中文呢?此話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無論是中國人學習外語,還是老外學習中文,都是國際化。但是,關鍵要看那個成本更低。目前,中國還沒有強大到老外必須學習中文才能生存的地步,而且,目前中國更多的是依賴外來人才為中國人所用,而不是相反。如果哪一天中國的人才技能完全超過歐美,也許歐美反過來學習中文,主動跟中國人打交道了。
在這一點上,我們先打住。我們看看目前的國際化障礙如何消除?先看看現象:身在國外的人通常寫文檔,需要寫兩個版本:中文版和英文版。一個面向老外,另一個面向國內。和老外不能充分交流,老外的本意很容易被誤解,通常按照對自己比較有利的方面進行解釋,有時甚至南轅北轍。雇用顧問更是賠本,為什么呢?本來雇用顧問,指派一項任務,如果交流順暢,比如在歐美的公司中,正常3個月完成;如果我們大家之間交流成問題,估計6個月還不一定能夠達到目的。顧問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時間越長,他們賺得越多。反正對他們來說,知識、經驗是資本,時間(工期)是利潤。相對于西方公司,賠本的似乎是華為公司。
但是,這些問題如何解決呢?第一個想到的做法,估計就是考試,讓所有員工考托業、考雅思。這個辦法似乎也不錯,有個認證總比沒有好。但是,我們如果仔細想想,似乎這些考試也是有問題的。中國人從小到大,學外語,一溜煙的考試,結果考出的學生,托福、GRE考滿分,和老外的日常對話尤其工作交流卻建立不起來。個人認為外語大致有四種能力:聽、讀、說、寫。聽和讀屬于被動能力,說和寫屬于主動能力。中國的外語教育導致主動能力普遍差,只是寫相對說稍好一些。被動能力中讀最強,甚至和歐美人比起來,差別不是特別明顯,但是聽的能力就不敢恭維了。中國教育的悲哀,不多說了。既然教育沒有幫到我們,只能自救。
個人的經驗倒是認為:語言誕生那天起,本質在于交流,不在于考試。即使考試是滿分,日常不能完成交流的功能,這種語言認證和沒有認證又有什么區別?在瑞研工作的這段時間,真切地感受到,語言只有完成它的交流功能,才能真正掌握。為什么呢?日常工作,其實,聽、說、寫是最重要的,讀反而是其次,而且中國人讀倒不是什么大障礙。而我們沒有學好語言的關鍵在于我們自己缺乏自信,自己害羞,怕別人笑話的心理作怪。學外語就是厚著臉皮用,不怕犯錯。犯錯又有何妨?如果交流對象知道你錯了,那么他們就肯定知道你要表達什么意思了,換句話說,你交流的目的已經實現,那你還追求什么呢?誰又能否認這樣錯誤地使用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問題的關鍵是人的大腦這個系統負反饋和學習能力極強,一旦在實際運用中犯過一次錯誤,就能很快糾正,比記一些語法、規則管用多了,而且很難忘記。久而久之,交流意愿性就會變強,隨著正確時候越來越多,自信心會逐漸增強,反過來又會促進自主學習的積極性。一旦進入這個正向反饋過程,一個人的外語能力不想變強,都很難。
既然知道我們最大的癥結在于缺乏信心,怕被別人恥笑。那干脆故意讓每個人暴露于各種場合之下,不斷經歷這種尷尬場景,逐漸消除恐懼心理。可用的辦法有:瑞研所只需要向國內提出派駐在本部門有影響力(技術的,或者管理的,具體原因我們后面會有交代),其他可以不問。
第一次尷尬:讓外籍HR去問一些難于回答的問題,看看派駐者如何應對。而且,場景可以很輕松,很隨便,但是沒有固定場景,換句話說,就是“神侃”。越能侃,就越有潛力。而且老外似乎對語法對錯不是特別關心。
到達瑞研后,原則上,需要員工和社會打交道的事情讓員工自己去辦。所里只負責將辦事程序,到達目的的地圖或者乘車方式告訴員工。此時,千萬不要有什么員工的時間寶貴,那是浪費公司錢財的想法。個人不太同意這個觀點,為了避免后面跟老外玩兒更大的浪費,還不如此時浪費一些。不主動去和別人交流,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就不能完成,員工自己心里會著急。比如,不能開口就餓肚子。為了不餓肚子,員工自然會去主動開口,哪怕再尷尬,他(她)也會去主動交流。一旦第一次“丟臉”的事情對付過去了,信心自然會增強。我想,當一個員工能夠將與自己有關的事情辦完,他們和瑞典社會的打交道能力一定會增強。一旦越過了心理關,就不必擔心了,畢竟大家基本上都是大學畢業或者更高學歷,他們會知道今后怎么提高。一個誤區是大家在外邊不太容易,還是保姆式服務更有親切感。我不太贊成這些觀點。員工如果在工作上、生活上有其他自己一人之力不能解決的實際問題,比如生病了,自己不能上醫院;又比如需要組織給予資源上的支持,否則工作沒有辦法開展;迷路了,需要緊急求助等等,瑞研所應該義不容辭,盡最大努力幫助,畢竟我們是一個組織。其他的,能夠自己解決的,盡量將機會留給員工。過多地呵護,反而不利于成長,將老虎養成了貓。
再比如,瑞研所的各種例會,各種材料準備能否直接用外語進行。開始的時候,估計有些不適應,詞不搭意,沒有效率。但是,時間長了,該出的洋相都出了,自然就順暢起來了。只有這樣,久而久之,外研所必定可以培養出語言交流過硬,技術精湛,適合華為國際化的新型干部。
對于語言的學習,我也請教過瑞研所的老外。他們認為是除了實際交流,似乎實際可行的辦法也不多。他們也給我舉例子,說他們瑞典人大部份也是使用瑞典語的。而且在愛立信里面,越是資深的人員,這個情況可能越嚴重。他們說出的、寫出的英文,或多或少也會夾雜著瑞典語,換句話說是瑞典式英語。但是,既然日常和講英語的人交流沒有障礙,who cares?
坐我身邊的L專家。他說自己的英文進步也是在英國愛立信工作過5年,在美國愛立信工作過1年練出來的。每天所有的工作都是英文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好了,夾雜的瑞典語也就越來越少了。考英文認證沒有想過,愛立信內部也是看個人興趣,但是一些需要給客戶培訓的員工,是需要通過劍橋外語認證的,因為那些場合需要準確。
招聘
在瑞典工作的人,誰都逃不過招聘這項任務。畢竟,要做一個方向,總要先建組織,然后才能工作。其實,要招自己想要的人,也是挺難的。招聘通常有下面幾種途徑:
-- 在職員工推薦;
-- 刊登平面廣告;
-- 招聘網站上物色;
-- 參會挖掘;
-- 顧問公司招聘;
-- 獵頭招人。
根據經驗,通常會迷惑一段時間,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找到合適人員進行面試。在瑞典,用得最多的方式是顧問公司招聘和在職員工推薦。通常這兩種方式會找到比較合適的人。招人之前,對西方的人員能力構成需要有一個了解。國內改革開放三十年,很多企業發展很快,幾乎很快走完了別人幾十年、上百年的路。在輝煌的成績面前,能夠保持頭腦冷靜,遵循事務發展規律的人確實比較少。看到最多的是浮躁的情緒,感覺自己樣樣都行,能力很高。這個其實倒也是其次,最害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在自己腦袋中,通過想象加工出一個能力暴強的人。這樣的人一出手,所向披靡。好像我們武打片中欣賞的大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老外最看不懂武俠片的地方,就是為什么這些人能夠飛來飛去)。而且這些想象當中的英雄,具有常人無可揣摩的“武林秘笈”,一旦獲得,乾坤立刻為之改變。
是,“武俠”題材終歸要回歸現實,頭腦發熱、功利浮躁也要回到地球生活。西方人理解的專家就是在某一個領域扎扎實實工作了很多年,這個領域的問題他們經歷過很多,具有開放的頭腦,經驗豐富并且善于學習。通常,越厲害的專家,關注的領域越窄。比如,功能測試專家,基本上是多年進行功能測試方面的研究和工作;性能測試專家就是數十年如一日在這個領域耕耘;工具儀器專家也僅開發設計特定領域的工具和設備。基本上沒有一個人能夠精通所有方方面面。如果要進行設計所有方面的測試工具和儀器開發,通常需要一個專家團,通過合作設計開發才能夠完成。
如果參觀過瑞典人家里的車庫,基本上可以想象,他們的墻上和地上通常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起碼有百余種。通常一件工具完成一樣事情。好像很少看到能夠集成數十種工具功能于一身的工具。也許他們感覺這樣的工具更加難組合,更加難用吧?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解。
我們試圖去找全能冠軍的問題,我和老外交流過。有一次和顧問公司交流,著實給潑了一盆冷水。他們說:你們在尋找的不是技術專家,而是superman?如果關注某一個領域呢,或許可以找到不錯的人。臨了,還加上一句: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你認為他們在有多種選擇的時候,首選華為的理由是什么呢?說實話,我真回答不上來,只是笑笑而已。
招聘其實最切合實際的方式就是國內部門選中一個方向,然后決定在外研所尋找外部專家攻克這個方向。這個方向,其實更多地由公司戰略和布局決定。考問這個方向的現實價值,尤其對于新方向,說老實話,只有天知道。因為人做活動,其結果要么是證實,下了苦功,證明方向是對的,可以做,然后才能給出價值;要么是證偽,經過努力,證明方向是錯的,行不通。但是,在做之前能夠清晰有理給出新方向價值論證的,除非有前輩經驗可循,否則或許真不多。如果已經能夠清晰地說明價值,那么他們的證實、證偽過程其實已經完成了,直接實施就可以。
老外的鉆研精神,尤其是長時間的鉆研精神還是值得我們佩服的。人家是發達國家,衣食無憂,憑興趣長時間扎根一個領域,例子倒是數不勝數。因此,給定了方向,和老外一起進行這個方向的研究開發,只要有耐心,肯定會有收獲,因為他們如果在相同或者相近方向干過幾十年,確實是經驗豐富,令人暗豎大拇指。坐我旁邊的做配置器的專家就是這樣的人:問他的任何問題,他都能不慌不忙,娓娓道來它的解決之道,就像我上大學遇到過能夠深入淺出講課的老教授一樣。
用人
招老外的時候,比較苦惱,那是因為剛開始對瑞典環境不是特別熟悉,能夠順暢使用的渠道不是特別多,但是,招到老外,用好老外其實是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原因呢,來自于上述社會、文化差異,當然也來自華為自身的文化原因。其實是雙方面的,只將結果歸結西方文化的客觀原因不一定全對。
仔細想想,大致有下面的幾種情況,會導致用人比較困難:
--語言溝通;
--工作方式;
--職業素養;
--任務指派;
--接口人影響力;
--沒有融入感
語言溝通呢,上面已經講了很多,不想再過多重復。語言溝通有兩個方面:一個是接口人的語言能力;另一個是國內合作團隊的語言能力。接口人的語言能力倒是容易解決,因為接口人整天在老外的環境中,只要研究所有相應的措施(比如前面總結給出的改善語言能力的建議),督促常駐人員努力學習外語,而且常駐人員底子還可以得話,倒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問題的瓶頸往往會在國內團隊。國內團隊可能對這個結論有不同意見,但是,這確實是一個不可回避的現實。國內團隊一來沒有環境(客觀原因),二來沒有動力,外語好又不多發工資(主觀原因),導致外語能力提升的比較慢。這樣,盡管有得力的常駐人員在外研所接口,但是,老外和國內團隊的誤解,日子長了也是不可避免。國內會認為老外能力比較差,什么都理解不了;老外又認為自己盡了力,不知道國內人員到底想讓他們干什么,國內資料沒有一樣可以看得懂。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是國內也指派一個接口人,日常呢和常駐人員一起負責和老外相關的事情。這樣,國內接口人員也會有動力提高外語能力,另外也可以和國內團隊比較緊密面對面溝通,避免遠距離溝通的弊端。
工作方式差異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老外既然當作專家招進華為,通常會有10~20年的業界經驗,他們的年齡一般不會太年輕,工作方式就基本上定型了,改變比較困難。而且,其實,也沒有必要強求他們改變。為什么呢?華為公司要進行國際化,那么就需要原汁原味地學習別人的工作經驗和方法。不讓他們改變,我們更能近距離的觀察一些工作流程、方式在實際運作中的長處和短處,而不是被間接干擾因素所誤導。對于這些東西(無論好壞),外研所是最好的試驗田,就相當于華為的“深圳”——一個特區。但是,這是設想中的理想結果。實際運作會遇到困難,國內組織不一定認可,也不會隨之調整,不可避免地陷入兩條系統運作。比如:老外
--不理解為什么國內給出的目標不明確;
--不理解中國人為什么做事情總是風風火火,事后縫縫補補;
--不理解中國人為什么不休假,為什么總是在加班;
--不理解為什么總是制造一些無關痛癢的文檔;
為什么很多事情總是“推”而不“動”;為什么不經過仔細研究相關技術,深入做比較,就能很快給出一個“較優”的方案?
中方員工呢,腦子也會一堆的問題:
--老外為什么總是不趕快干活;
--老外為什么還在研究哪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老外為什么知識范圍這么窄,老外怎么這么古板、不靈活;
--老外這么忙怎么還休假;
--老外為什么加班比較少;
--老外寫文檔為什么需要這么長時間;
--老外為什么還在研究相關資料,不趕快動手?
所有的這些問題,都需要包容、碰撞來解決。世界上的問題解決辦法不會只有一種答案。不到國外接觸別人的生活和工作,肯定不會理解其實另外一種做事方式也可以達到類似效果。使筷子吃炒菜的是“吃香的,喝辣的”,但使刀叉吃培根肉的人也沒覺得他們沒有在“享受美味”?
職業素養。無論如何需要承認,老外的職業素養相對高一點。越是資深的人員,越是對NDA(Non-DisclosureAgreements)尊重程度越高。他們不太愿意將原先雇主的信息告訴給新東家,任何書面材料更加不愿意留。誠然,這個世界上所有公司的駐外機構或多或少都有搜集商業情報的職能。但是,目前各種法律比較完善的情況下,做事的方式都會相對比較隱誨。比如,有時直接問老外一些問題,他們不會正面回答,但是,如果換成一種間接方式,他們即使明知道其中的用意,也會樂意進行解答。關鍵是我們的耐心到底有多少?更多現實生活發生的情況是:一個問題,要得很急,趕快搞清楚,然后將老外“雙規”、“拷問”一番,輸出一樣東西。但是,有沒有想過,別說老外,換成任何比較資深的人員,誰會容忍這種事情?西方國家有很嚴格的法律體系,老外非常珍惜自己的名譽與職業生涯。一個公司對于他們來說或許僅僅是一個驛站,但是名譽和職業生涯卻是他們一生的財富。可行的建議是和老外一起搞一個方向做為主任務,最好能夠給他們的職業生涯添上一筆;作為輔助任務,可以有耐心地了解他們過去的工作生活。如此“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方式,可能更容易被人接受。
任務指派。在瑞典工作這么長時間,發現其實他們的工作方法和印度人差不多。他們需要任務比較清楚。但是,并不是說中國人不需要任務比較清楚,而是中國人似乎是模糊習慣了,清晰倒是有點超現實主義了。他們和印度人最大區別是他們的主動性非常強,這一點和中國人非常像(中國人勤勞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公理,至少我們在瑞典這么長時間,觀察結果也是這樣)。如果任務明確,而且他們關心的東西可以獲得,他們就能快速投入工作,直到任務達成。如果任務進度有些問題,他們接受了任務計劃,他們一樣會主動加班。但是,理想和現實總有些差別,國內團隊通常會對外籍專家有些超常規的能力期望,希望能夠完成一些令人眼睛一亮的“大”業績。老實說,華為公司也算是業界靠前的公司了,短時間搞出讓基本都不是弱旅的團隊眼睛一亮的成就談和容易。就如同大家基本都是90分檔次的人員,如果能讓這個檔次眼睛一亮的東西,無非就是100分甚至超過100分的成就。但是,任何人估計對此都有疑問!既然承認這個現實,就應該清楚老外的優勢在哪里。老外的優勢是受各種條條框框比較少,所以敢于現實地想,現實地做。他們強項在于做實,可以數十年如一日(這一點北歐人比較明顯,可能是E領先于北美對手的最顯著特點);他們樂于動手、創新,興趣往往比實際工資更有吸引力,因為他們可以擁有幾套house,超過一月的度假時間,而我們估計還在為了一套apartment苦苦掙扎。這樣,只要給他們一個明確的方向,無論是新的(未知領域),或者是舊的(維護、改善領域),只要和他們溝通清楚方向目標,他們就會兢兢業業完成這些任務。有人可能還會爭論:難道國內就不能創新嗎?但是,如果反問一句,為什么很多中國人在自己的祖國默默多年沒有成績,一旦到了國外的大學、科研機構和公司搞研究,就能搞出名堂呢?
接口人(常駐人員)影響力。這個因素排在后面,但是,我個人認為是最重要的因素。為什么?常駐人員的影響力,主要是對于國內團隊的影響力。一個常駐人員基本上常年要在國外工作,和國內聯系基本上靠遠程連接聯系。如果外派人員影響力有限,那么專家在瑞研的研究成果估計很難在國內落地。國外人員成本高,注定了整個項目不能在瑞典完成,需要和國內團隊合作。但是,一旦牽扯到合作,溝通、說服國內團隊很重要。如果外派人員的影響力不夠,長時間在國外工作會有兩個可以預測的結果:1、專家做得事情很難和國內團隊形成合力,然后落地;2、外派人員結束外派時,回原部門的可能性會降低。引用一句唐詩可能更形象:“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如果常駐人員本身在國內部門有影響力,那么和國內團隊,國內接口人就會配合的很好,溝通成本會大大降低,瑞研研究成果的國內落地會大大增加。
沒有融入感是指老外會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老外”。老外不止一次抱怨過,自己回到中國,資料看不懂,交流不順暢。資料看不懂,那是因為幾乎所有資料都是中文的,沒有人給他們主動講明白。想和周邊的人員交流,周邊人員除了幾句寒暄的話之外,就再也說不出其他的內容了。那種氣氛他們感覺很尷尬。其實,我們也很清楚國內同事的難處,他們怕交流是因為對自己的外語比較擔心。怕說出來,臉上不好看。其實,老外在去中國之前,都有了心理準備。他們僅僅需要了解國內同事在想什么,問題是什么,在什么環境下會有這樣的問題。他們不在乎交流者表達的是完整句子,還是錯誤的只言片語,只要他們能夠理解就行。一些比較常見的現象是:老外回到國內,很少有人主動交流,即使就坐在他們身邊。老外一回到瑞研所,就開始問這個,問那個。而且,需要的東西,一旦拿到,就沒有下文了,似乎專家的作用不值得一提。這樣的工作,即使換成是我們,也是一樣的干活沒有勁頭。其實,需要這個結果的人,有沒有想過:在殷切期望問題解答之初,您是否會認為自己已經能夠搞定這些東西而不需要專家發揮作用。能力這種軟性東西的價值,就在于告訴你,你會感覺平平常常;不告訴你,或許一年半載不一定摸索清楚,講明白。或許,中國人在“軟性”東西上不感恩是自己軟件業發展不起來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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