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汽車的引擎已經(jīng)悄然發(fā)動，這個曾經(jīng)遙不可及的夢想，正在飛入現(xiàn)實。最樂觀的估計，3-5 年內，飛行汽車服務將率先以共享出行的方式出現(xiàn)。

近年來，全球有數(shù)十款飛行汽車正在研制過程中，有的來自空客、波音這樣的航空巨頭，同時也有一些飛行汽車初創(chuàng)公司。但無一例外的是，這些飛行器都還未能在政策層面獲得運營許可。Uber 作為世界最大的共享出行公司，也早早將目光放在了飛行上。當?shù)貢r間 6 月 11 日，公司在 2019 Uber Elevate 峰會上宣布，與業(yè)內的從業(yè)者、政策制定者、投資者、制造商等進行了商討，共同合作以在 2020 年開始在小部分城市進行測試，最終在 2023 年開始提供共享飛行汽車服務。除了美國這個大本營，Uber 表示已經(jīng)與來自澳大利亞、巴西、法國印度和日本的城市的政府達成合作，計劃最早在 2020 年開始提供試運營服務。在取得首飛成功之后，由騰訊領投的德國初創(chuàng)飛行器公司 Lilium 近日在慕尼黑發(fā)布了垂直起降五座純電動飛行出租車原型機。這家成立 5 年、總融資金額超過 1 億美元的公司宣布，他們已經(jīng)于去年向歐洲和美國提出適航申請，有望于 2025 年實現(xiàn)以最高 300 公里/小時的時速和 70 美元/人的價格（這和往返兩地的火車票價在一個數(shù)量級），向每一位乘客提供空中出租車服務。而在這背后，則是大幕已經(jīng)徐徐拉開的，飛行汽車行業(yè)激烈的競爭和巨大的市場前景。

甩掉城市擁堵

每次堵在路上的時候，望著一望無際的車流，你是否會幻想，自己的汽車能夠像科幻電影里面一樣，騰空而起，把讓人心煩意亂的堵車拋在腦后。現(xiàn)代城市里，出行時長的關鍵，并不取決于你汽車的性能，而是取決于城市交通的移動速度。因此，平價的個人或小型短途飛行器，一直是許多人幻想的未來場景，也一直是無數(shù)科技公司奮斗的目標。在這些概念中，有的可以給你穿上一層戰(zhàn)甲，像鋼鐵俠一樣飛來飛去；有的則是小型固定翼飛機，可以在后院的草坪上（豪宅里的那種）直接起降。但最方便的，無疑應該是可以垂直起降的小型載客飛行器：不需要把自己訓練成為一名飛行員或者鋼鐵俠，也不需要占用很大的城市空間用作跑道，你只需要 70 美元，就可以在 APP 上預訂一輛——哦不，是一架——飛行出租車，再前往一個比公交站大不了多少的地方，像乘坐普通出租車一樣鉆進機艙。系好安全帶后，飛機就會垂直起飛，以 300 公里/小時的速度，在城市的上空帶你越過擁堵的道路和爬行的車流，輕松抵達 100 公里以外的目的地。這便是 Lilium 的思路。

圖丨 Lilium Jet 全景（來源：Lilium）

5 月 4 日，Lilium 在慕尼黑首次實現(xiàn)了全重量、全尺寸飛行出租車原型機的首飛。試飛過程包括垂直起飛、懸停、以及垂直降落，總共持續(xù)了約 1 分鐘。Lilium 宣稱，首飛的結果“完全達到了預期”。與 2017 年的第一款原型機相比，Lilium 這次的飛機不論在技術上，還是商業(yè)上，都更加成熟。

圖｜Lilium Jet起飛成功 （圖片來源：Lilium）

資本已被點燃

Lilium 成立于 2014 年，目前已經(jīng)從多家知名機構中完成了種子輪、A 輪和 B 輪融資，融資總額已經(jīng)超過了 1 億美元。其中，A 輪領投的是 Skype 的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尼克拉斯·贊斯特羅姆（Niklas Zennstrom）創(chuàng)辦的投資公司 Atomico，而 B 輪領投的則變成了中國的騰訊。其它各輪的投資機構還包括德國種子基金 Freigeist Capital，國際私人銀行和資產(chǎn)管理集團 LGT，以及 Twitter 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埃文·威廉姆斯（Evan Williams）參與創(chuàng)辦的風投基金 Obvious Ventures。

圖｜最新發(fā)布的 Lilium 飛機的細節(jié)（圖片來源：Lilium）

Lilium 宣稱，到 2025 年，他們的成品就將完成最終的打磨，推向市場，以 70 美元/人次的價格，提供類似于倫敦到曼徹斯特，或者紐約到波士頓之間的空中出租車服務。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然而，Lilium 不是這個領域里的第一家，也不是最后一家。他們的競爭對手至少還有 100 多家，而其中宣稱目前正在開發(fā)、未來幾年內可能有產(chǎn)品上市的，就有超過 20 多家。這些飛行器制造商既包括傳統(tǒng)的航空巨頭波音、空客，也包括中國的無人機新貴億航，更有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而單單是一個優(yōu)步，就有至少 5 家不同的公司在為其提供未來飛行出租車的技術方案。

圖｜林林總總的飛行汽車。（圖片來源：《麻省理工科技評論》）

而這些飛行汽車的技術概念更是五花八門。有的類似于現(xiàn)在我們常見的無人機，有 4 到 18 個數(shù)量不等的旋翼，使其可以平穩(wěn)地保持在空中飛行。而大多數(shù)為 Liulium 這樣的固定翼飛行器，通過使用螺旋槳實現(xiàn)垂直起降（VTOL），再通過讓引擎向前傾斜，實現(xiàn)前進飛行。

圖｜目前正在開發(fā)進程中的飛行汽車 （數(shù)據(jù)來源：《麻省理工科技評論》）

想上天？需要解決這些問題

應該說，巨頭們的加入，讓飛行出租車這個可能有著無限潛力的市場，在還沒有完全成型的情況下，已經(jīng)被資本點燃，成為了各方激烈競逐的戰(zhàn)場。然而，為什么這些公司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公司的成長卻還不能起飛呢？這是因為，不論是 Lilium 也好，還是 Uber 也罷，他們都面臨著一系列需要解決的問題。首先，最大的問題，就是成本。即便是 70 美元，飛行出租車的成本還是遠高于普通出租車。這是因為，盡管電動垂直起降（VTOL）飛行汽車的每公里耗電量，理論上可與電動汽車相當，而且批量生產(chǎn)最終還可以進一步降低飛行汽車的價格，但真正的成本問題是飛行員。相比于機動車駕駛，開飛機可是典型的高薪行業(yè)。雇傭動輒百萬年薪的高富帥/白富美給你開出租，一位乘客卻只收 70 美元，滿座 280 美元，這樣的收費能不能覆蓋飛行員的工資成本？真的不一定。其次，作為飛行器，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無數(shù)的安全測試，不僅考驗著飛行器制造企業(yè)的技術水平，更考驗著他們背后的資金實力。不過，與常規(guī)的飛機相比，需要多個引擎才能實現(xiàn)垂直起降的飛行器在安全性方面有一定的天然優(yōu)勢。如果其中一兩個引擎出現(xiàn)問題，飛行器仍然能夠使用其它引擎繼續(xù)飛行，或滑翔直至安全降落。

圖｜Lilium可以改變方向的引擎（圖片來源：Lilium）第三，復雜的空中交通管制。天空看似沒有邊際，所有的鳥兒都在自由翱翔，但所有飛行器的航線卻都是受到嚴格控制的。這方面，天上的飛機實際上并沒有比軌道里的火車自由多少。空中交通規(guī)則要比地面復雜太多，如果有朝一日大家都開著自己的飛行器上天了，如何管理空中交通事故？畢竟汽車刮蹭通常只會引發(fā)口角，飛機刮蹭可是要墜機的。這也是為什么，不少的科幻片在描繪未來的時候，都會看到城市天空里各種飛行器你來我往、混亂不堪的景象。

因此，不論是雇傭飛行員的高昂成本，還是難度極大的空中交通管理，都意味著城市空中飛行器將不可避免地走向另一個近年來大火的技術——自動駕駛。其實，雖然對于人類來說，開飛機比開汽車難度要更高，但是對于自動駕駛來說，飛機卻要簡單一點。在地面上，一輛汽車要實現(xiàn)自動駕駛，需要車上許多傳感器共同作用，再配合用大量數(shù)據(jù)訓練出來的算法，才能及時識別行人、其他車輛、交通信號、車道信息，并最終做出駕駛決策。但對于飛行器來說，只要鋼鐵俠那樣的飛行衣不普及，那么天空中的障礙就相對要少很多，簡單的雷達就可以探測到。可以與每輛飛行汽車不斷進行通信的自動空中交通管理系統(tǒng)，也可以對它們的航線進行規(guī)劃，以防止碰撞的發(fā)生，地面上的操作人員也可以在緊急情況下通過遠程控制接管飛行。因此，自動飛行可以至少在部分程度上，一口氣同時解決上面的三個問題，為行業(yè)的發(fā)展掃清不少障礙。著名的汽車零部件供應商博世已經(jīng)宣布，他們即將發(fā)售一種可用于飛行汽車無人駕駛的通用控制模塊。模塊里的傳感器都是在自動駕駛汽車里測試、驗證并大規(guī)模應用過的，因此價格可以做到很低。博世估計，有了他們的低成本控制系統(tǒng)，未來大規(guī)模生產(chǎn)的飛行汽車售價可能會只有 55 萬美元。不過，和現(xiàn)在自動駕駛汽車面臨的問題一樣，現(xiàn)有的法律和公眾的恐慌，都意味著可能至少在未來的一段不短的時間內，還是需要由飛行員來進行實際的操作，即使只是作為自動駕駛系統(tǒng)的一個補充——就像現(xiàn)在的長途航班一樣。也許用不了幾年，飛行出租車就真的可以大批量上市了，例如，博世就估計，最遲于 2023 年，飛行汽車就會翱翔在城市的天空上。但在那之前，飛行器制造商、自動駕駛提供商、交通管理機構、立法機構都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而這個準備，不會那么簡單就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