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兒市場很奇特,雖然該群體沒有消費能力,但是消費市場卻數以萬億,此前,某網站發布了一個關于城市女性消費報告及消費預期的調查,其中最大的一筆支出就是“孩子教育”,占比高達45.6%。
網上廣為流傳的一組消費投資的市場價值鏈揶揄道:少女 > 兒童 > 少婦 > 老人 > 狗 > 男人。
如今又迎來二胎政策,兒童市場規模急劇擴大。AI作為當下創投圈的“顯學”,亦是風光無二。那么AI+少兒市場,其體量更是不容小覷。
面對如此豐腴的金礦,又將演繹怎樣一出的奪寶奇遇記?
AI邂逅兒童市場:當下的三種主流商業形態
以家庭場景切入的陪伴式機器人。
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容易”二字,想把時間留出來陪伴孩子們長大,但迫于工作生活的壓力,也得出去賺錢養家。
人工智能時代,技術發展為我們提供了兩全之道——陪伴機器人。可以當做兒童的“玩伴”,能夠獨立行走,目前市場上有不少玩家推出陪伴機器人,如子歌的 Mento 機器人、樂橙機器人、巴巴騰等。不過現在的兒童陪伴機器人功能還比較簡單,無法為孩子完成復雜任務,但有人表示,人工智能、處理器和計算機視覺技術的進步,都能讓這些簡單的機器在今后兩年陸續面市。至于這些機器人能否立刻獲得消費者的青睞,并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想要的只是趁此機會在真正有用的自動化技術領域取得先機。
不久前,優點科技CEO劉江峰曾指出他所看到的家庭機器人行業亂象并表示,“現在賣得最多的家用陪伴式機器人,基本上采用近似于傳銷、微商的模式,用戶黏性不高,我覺得不會持久。”
在志剛看來,這一類的家庭陪伴機器人之所以粘性低,要靠非正常的渠道途徑走貨,一方面是面對的C端群體“非理性經濟人假設消費”優勢。畢竟對于B端群體來講,購買決策理性化,倒逼商用機器人相對更成熟。不像C端用戶,“剁手黨”為主,腦袋一熱,非理性消費較多。而另一方面是,市場容量制約,邊際研發與邊際生產成本C端要遠遠高于B端。
這一種陪伴式家庭機器人屬于改善型需求,屬于廠商試水,用戶嘗鮮。另一種陪伴機器人屬于治療兒童自閉癥的需求,相對偏剛需,嚴格意義上應屬于醫療器械的范疇。其實,AI不僅可以輔助治療自閉癥,還可以提前預測自閉癥。北卡羅來納大學(UNC)教堂山分校精神病學家Heather Hazlett就曾開發出深度學習算法,用來預測2歲前的自閉癥高危兒童是否會在2歲之后被診斷為自閉癥,并以88%的準確度遠超準確度只有50%的傳統行為問卷調查法。
編程教育
如果說,AI少兒市場橫跨兒童市場,AI領域,外加二胎政策利好,市場潛力巨大,那么少兒編程教育又將邊際延伸至教育行業,更是不可限量。不過,目前只是“紙上談兵”,因為編程教育天花板顯著,目前尚不“剛需”——與升學考試還沒全面掛鉤,尚處爆發前夜,不過盡管如此,AI兒童市場的三種主流商業業態里,少兒編程依然是當下最為成熟的市場。
判斷標準一:行業獨角獸眾多,且不同細分方向均有成熟模式。
從2013年末開始,中國掀起了一股STEAM教育的熱潮,這種原屬于美國K12教育領域下的跨學科教育,帶動了中國的創客教育發展。伴隨在同一時期美國出現的Scratch模塊式編程語言,圖形化的編程教學產品開始出現,傳統編程和機器人教育也完成了轉型,由純機械操控轉向圖形化程序設計與機器人結合。
2016 年開始國家大力度支持少兒編程,2017 年,浙江省試水少兒編程教育,將信息技術課提升為高考科目。至今,行業處于大爆發的黎明期,國內的少兒編程教育全面進入飛速發展時期。
編程教育大行業的成熟另一點體現在,在不同細分領域均有成熟的代表性企業。
軟件編程教學:基于Scratch、Python、C++等編程語言給學生搭建可視化圖形編程平臺和代碼編程學習平臺等,通過編程游戲、網頁、動畫、音樂等來學習編程語言。作為開源系統,目前市場上多數公司運用圖形化編程進行教學,一般是通過Scratch 或對Scratch 進行二次開發,還有就是基于 Web 的可視化編程工具 Blockly。
不過,就像安卓系統一樣,開源下,面臨著卡頓,碎片化不良體驗。圍繞軟件再開發是編程軟件行業勝負的關鍵。
以硬件為主的教學機器人。通過機器人套件或者通過PicoBoard、Arduino等開源硬件平臺構建模塊式的機械部件、電子元件和傳感器拼搭組合來學習編程。硬件可以作為載體來實現編程程序輸出展示,通過硬件平臺和軟件平臺的結合完成編程項目。代表性企業有makeblock等等。
以機器人方向為主的代表性企業是優必選。成立于2012年的優必選正式進軍編程機器人市場則是從2016年開始的。不過優必選不是主要以兒童市場為主,比如人形智能教育機器人Alpha Ebot,需要借助專業的垂直行業廠商,優必選更偏向于其他商用領域,因此在少兒編程教育這一細分領域更像是戰略防御為主。
判斷標準二:從主流投資機構到BAT級行業巨頭,均有涉足。
上圖為億歐集團的數據統計,我們可以發現,不少公司已經進入到B輪甚至C輪,行業發展成熟,而且從投資機構看,不乏紅杉資本,創新工場等知名投資機構。
企業端,不僅有新東方這樣的教育行業巨頭,騰訊這樣級別的BAT巨頭也有涉及,可謂聲勢浩大。
不僅“處江湖之遠”的企業及投資機構,對編程教育虎視眈眈,“居廟堂之高“的“國家隊”也開始進軍該領域。2018年3月底,貝爾科教集團榮獲國家中小企業發展基金(國中創投)等機構億元及以上人民幣B輪投資。等等。
在志剛看來,國家隊的入場,較企業端更具象征意義。獲得國家隊支持的兩家廠商,均在今年獲得投資,當下又處于編程與考試掛鉤的爆發期,表明了政策利好。另外,獲得國家隊的支持,資源意義遠大于資金意義。畢竟編程教育機構要大規模擴張爆發,最終還得靠學校,靠機構,國家隊的支持,一定程度上便于開拓學校市場,誰先搶占更多校園資源,誰將更有機會早日“上岸“
AI賦能傳統兒童硬件
AI火了,各軟硬件廠商都在高舉賦能大旗,兒童市場亦未能免俗。
根據中國產業信息網 2015 年發布的《2015-2020 年中國玩具行業深度調研與投資前景評估報告》,近幾年的玩具市場比較穩健但略有增長,2014 年為 853 億美元。
2014年,Osmo 宣布完成了 1200 萬美元 A 輪融資,同時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 2014 年度25 項最佳發明之一。后來,Osmo 又相繼推出了 Coding、Numbers、Pizza Co(商業頭腦訓練)等產品,而且在2016年 4 月進入了中國,開始嘗試“硬件+付費軟件”的商業模式。
如此搶手的教育屬性玩具,在中國當然也有很多“追隨者”,比如葡萄科技、小小牛科技、萬趣科技、謎鏡(Wonder Mirror),這些產品的硬件配備相似,軟件大多以拼音、算數、繪畫等內容為主。這些產品從模仿 Osmo 開始,有的已經探索出新方向,比如葡萄科技推出的兒童機器人電腦和成長手環,甚至開始嘗試動畫 IP。但或許是 Osmo 的的高度太值得仰望,還有類似的產品希望把兒童從 iPad 的世界里拉回來。
在全球范圍里,AI智能玩具的代表,是Cozmo情感機器人和奇幻工房的Dash robot。這兩款都是純粹的教育機器人,產品把視覺避障、識別人物、語音指令與玩具形態融合起來,定價合理(一千人民幣左右)。
可喜的是,如今,國內不少創業團隊, 開始從虛無的機器人夢想,轉向務實的AI智能玩具賽道(比如小西、物靈等等)。這個領域的想象力非常多豐富,IP內容、語音指令、主人模式、情緒互動、習慣養成、電子積木、AR游戲……
無論是語AI音、視覺還是AR、MR,玩具產品對新技術的接受度都非常高。因為玩具的體量很大,孩子也永遠需要更新奇更好玩的產品。但遺憾的是,資本一向對玩具市場沒有興趣。技術門檻低,市場分散,成長空間有限。國內市場還沒有太多體驗好標桿,更談不上飽和。各家傳統硬件公司的產品,這一類更像是博眼球。比如兒童智能音箱。兒童數據等等。
另外,國內兒童玩具產業最大的缺失,就是品牌缺失。品牌競爭的最后,是文化的競爭、人性的競爭,就像可口可樂前總裁所說的那樣,你不會發現一個成功的全球品牌,它不表達或不包括一種基本人類情感。世界聞名的“凱蒂貓(Hello Kitty)”、“泰迪熊(Teddy Bear)”、國內經典的“喜羊羊與灰太狼”、“熊出沒”等,無不代表著某一種形象、情感主體。
AI兒童市場掘金:運營精細化,技術AI化,模式管道化
不論是家庭陪伴AI機器人還是編程AI教育,亦或是AI玩具市場,市場潛力都十分廣闊,但是要想靠AI為杠桿,想撬動整個兒童市場并非易事。在志剛看來,在戰略規劃上,應遵循:運營精細化,技術AI化,模式管道化。運營內容排第一,技術其次,商業模式上簡單粗暴,不要搞什么大數據,依靠交叉價格補貼,越純粹越好,買單人家長才越放心。
從“玩具思維”到“思維玩具”的轉變
我們小時候,對于玩具,更多的是玩伴,是一個娛樂工具。畢竟那是上個世紀的80,90年代,尚無聯網概念,玩具是“死”的,即使有些益智類的拼圖游戲,也多屬古典時代,玩具與我們沒有交流。
而如今的新生代,尤其是2010年左右出生的孩子,移動互聯網,大數據,AI,VR的原始土著居民,天生具備網感。如今又是一個AI的時代,時代飛速發展,競爭激烈,具備新時達的新思維,是家長對孩子們的期盼。
在志剛看來,玩具消費仍然是感性大于理性,如何激發人們的情感,從“玩具思維”到“思維玩具”的轉變,是玩具產業在品牌方面要解決的首要問題,而編程無疑是從“玩具思維”到“思維玩具”的橋梁,玩具不應該單純的是一個玩具。更像是鍛煉思維的玩具。
上一個時代里老頭老太都要學英語,下一個時代里每個人可能都要學一點編程。下一個時代可能是我們需要跟 AI 時代,需要跟機器時代溝通的時代,所以你需要學編程。編程是跨學科知識建構的非常好的工具。
消費者不一定是上帝,最后買單的才是上帝。
互聯網產品設計,基本一條是產品經理是資深用戶。然而兒童產品不可能是資深用戶(雖然我們都曾經是孩子),甚至也不擁有用戶(兒童AI產品這個行當還很新,很多策劃/設計都還很年輕,不是父母),導致策劃不夠了解用戶。
在醫生群體中,最難當的一定是兒科醫生,因為看病講究望聞問切,醫生需要跟患者溝通,詢問病情,而兒童群體,要么是不懂,要么是表達不暢,很難及時,準確的反饋,醫生只能靠經驗,單方面的開藥方,因此,兒科醫生比其他醫生要求更高。
產品體系和構成元素復雜,各種原則/原理、知識/教育體系交織融匯在一起。雖然對于非專業人士,看到的只是一款“簡單幼稚”的兒童產品,但事實上,那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下是一個龐大復雜的系統:教育體系、兒童發展的原則,與產品的世界觀背景、交互原則、視覺風格、激勵體系、數值系統交織在一起,而這些大部分是必須在產品策劃的早期搭建好架構的。
兒童AI產品的難還體現在,消費者與買單者之間的身份隔離。一方面,開發上要照顧到消費群體(兒童),還要考慮到買單者父母的感受。不能太沉迷,這樣消費群體(兒童)不買單,粘性差,太沉迷,家長又不買單。因此,真正踐行“寓教于樂”,做好兒童與家長,這兩個完全對立階層的平衡是關鍵,目前來看,編程教育與開發智力為主的AI硬件,以及能轉移孩子關注智能機,平板電腦的產品平衡的較好。
另外,兒童市場的消費者與付費者分離,在營銷上,也應該是面對付費群體集中。這一點上,腦白金開創行業先河,腦白金廣告關注點在年輕人身上,對這類群體采取輪番轟炸。
“袪魅”大運動: 運營第一,AI第二
AI兒童市場,有AI很重要,可是AI并不是第一位。市場需要來一場“袪魅”,袪AI的魅,回歸到運營成面。
按照產業周期來劃分的話,整個AI可以分為基礎層、技術層和應用層。技術層為算法平臺,應用層是AI向各傳統行業的滲透應用。
通過總結海外科技巨頭在過去一年的業績表現,發現:AI 基礎層(算力支撐)中,NVIDIA、Mobileye 的AI 芯片盈利持續呈現爆發式增長,Intel 耗費巨資并迅速轉型AI 芯片;亞馬遜、微軟云計算業務也已引爆。AI 技術層而言,算法龍頭(Google、IBM)技術底蘊深厚,持續引領AI 時代前沿,并加速各行業數據資源變現;AI 應用層而言,Facebook、蘋果的語音/圖像/助理等領域盈利模式尚不成熟,但垂直領域藍海空間巨大。
按照產業周期來講,兒童AI市場,屬于處于技術后戰場,屬于商業落地場景而非技術為主的場景。因此側重運營,AI技術只是工具。
要做好技術,但是又不能唯“技術論”不然,難免陷入“技術沙文主義”,技術之外,內容同樣重要。
產品模式管道化
猶記得前幾年,市面上驟然興起一陣“硬件免費”熱,尤以紅衣大炮周鴻祎最甚。可是過陣子,老周出來反思,硬件免費邏輯走不通。盡管硬件完全免費走不通,可是硬件薄利甚至部分虧損,通過軟件獲利,通過用戶覆蓋量的廣告變現卻是大行其肆。智能電視如是,智能音箱如是,以小米為首的,硬件利潤保持5%以下的所謂“互聯網公司”更如是。
誠如斯言,這一模式在很多領域卻是暢通無阻,畢竟,正如李彥宏所說的“中國人根本不在乎隱私”,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信息泄露,用戶開始關注數據泄密。
用戶的焦慮源于不信任。一個陌生的精準營銷來電,就足以摧毀數據保管者辛苦搭建的公信力。
公民的身份、通訊、網絡行為等每天都產生海量數據,被各類機構和企業收集、存儲,產生可能的泄露源頭。 公眾焦慮已形成一個“塔西陀陷阱”,這既來自隱私失控的現實,也來自信息收集的信息不對稱。
如果兒童信息泄露更是不堪設想。之前曾有媒體報道,兒童智能手表定位系統存在漏洞,容易被不法分子利用,隨即兒童智能產品下滑明顯。
因此,在志剛看來,鑒于用戶群體的特殊性,把兒童AI硬件或者軟件當成管道,不要通過管道所產生的數據,內容賺錢,采取簡單粗暴的商業模式更加穩健,避免了系統性風向。
兒童市場潛力巨大,掘金者眾多,想通過AI撬開,并非易事,可哪個行業又不是狹路相逢勇者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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