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牛奶、捷克啤酒、保加利亞酸奶、希臘橄欖油……如今越來越多中東歐特色的農產品出現在了中國市場。

近日，中國與中東歐國家在農產品領域合作迎來諸多利好。商務部信息顯示，3月1日，《中歐地理標志協定》正式生效。商務部條法司副司長李詠箑表示，協定是中國對外商簽的第一個全面的、高水平的地理標志協定。協定生效將進一步加強中歐經貿合作，并惠及雙方消費者和企業。

一位希臘貿易商通過微信告訴第一財經記者，他樂見這一協定的生效，“意味著今后，中國消費者能買到越來越多貨真價實的歐洲農產品了。”

此前，2月9日召開的中國-中東歐國家領導人峰會又為未來五年中國與中東歐國家的經貿合作勾勒了一個新目標。新華社報道顯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上述峰會上表示，今后五年中國將從中東歐國家進口累計價值1700億美元以上的商品。

其實，自2012年中國-中東歐國家合作機制成立以來，九年間雙邊經貿額不斷增長。商務部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與中東歐17國貿易額達到1034.5億美元，增長8.4%，高于同期我國對外貿易增幅和中歐貿易的增幅。

農產品成主力

近年來，一直往返于中國與保加利亞的中國與中東歐國家農業合作促進會（APACCCEEC）執行理事葛磊（Vasil Gelev）見證了中國與中東歐國家在農業領域的合作日益深化。“農業是中東歐國家的傳統產業，并且也是經濟發展的重要一部分。這也是我們與中國合作中最基本的一部分。”葛磊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很高興看到越來越多的來自中東歐國家的農產品出現在中國市場上。”

在葛磊看來，中東歐國家擁有良好生態、適宜氣候、肥沃土壤，再加上對品質的嚴格把控，是中東歐國家的農產品在全球市場的激烈中保持競爭力的至關重要優勢。

去年10月初，首列搭載著波蘭進口乳制品的中歐班列抵達中國武漢。促成上述班列的波蘭投資貿易局中國區首席代表尤德良告訴第一財經記者，這是中東歐的乳制品首次搭載班列來到中國。據悉，這條史無前例的“牛奶班列”搭載了50個集裝箱，共計16770件牛奶和奶粉制品，約合1100噸。

“這條‘牛奶班列’由武漢漢歐國際貿易有限公司與波蘭味奇集團合作開通，目前味奇集團已經再次預訂了兩列火車作為運輸乳制品等產品的專列，未來開行乳制品專列將會常態化，計劃每個月開行兩到三列。”他說，“除了牛奶、燕麥奶、奶粉和酸奶等乳制品，班列運輸的商品范圍還會擴大到波蘭的蘋果汁、麥片等食品。”

波蘭統計局的數據顯示，波蘭農產品在中國的銷售額正逐年遞增，即便在2020年疫情期間，波蘭的牛奶、奶粉和奶酪等乳制品向中國的出口額增長了70%。“中國消費者對波蘭乳制品的興趣明顯增強了。”尤德良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波蘭乳制品在中國市場上的成功，也為波蘭發展其他類型的農副產品出口帶來機會。”

據新華社報道，在此前的中國-中東歐國家領導人峰會上，就農業而言，中國爭取實現未來五年從中東歐國家的農產品進口額翻番，雙方農業貿易額增長50%；同時，倡議在中東歐國家合作建設農產品批發市場，實施青年農業人才交流計劃。

與尤德良努力將波蘭的農產品引入中國市場不同，葛磊嘗試直接推動中國與中東歐國家在農業技術領域的合作。2017年，葛磊見證了首個中國-中東歐國家農業合作示范區落地保加利亞首都索非亞。隨后，“中國-中東歐國家農產品物流中心”也在保加利亞第二大城市普羅夫迪夫近郊的色雷斯經濟區建成并投入運營。葛磊告訴第一財經記者，農業合作示范區的建設依托于現代科技的發展，通過農業生產的現代化，結合科學管理的生產要素分配而建造，“這是一種促進中國與中東歐國家之間農業技術合作的新方式”。

葛磊認為，中國與中東歐國家在農業技術領域合作中的一個先決條件，是找到一種雙方都很感興趣同時在雙方國家有發展基礎的農作物。經過多年的研究和摸索后，葛磊及其同伴最終鎖定了藏紅花（又名西紅花）球莖，為中國與中東歐國家間進行農業技術合作、交流的樣本。目前，主打西紅花產業的杭州蕭山利川高科技農業示范園已嘗試與保加利亞進行在藏紅花標準化栽培、產業化深加工、農業機械裝備技術等領域的合作。

對于上述峰會，葛磊印象最深的是，中方表示將會采取措施，設立中國與中東歐國家衛生與植物檢疫工作組機制、聚焦檢查與隔離事項，基于分類的基礎合并風險評估程序，改善來自中東歐國家的農業產品的評估過程，從而加速它們流入中國市場，“在聽過這一番具有啟發性的講話之后，我對于未來的五年充滿了希望、激情、野心與感激。”

嘗鮮直播帶貨

2020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對中東歐國家對中國的出口帶來了影響。“我們取消了許多一直參與的農業項目與展會，”葛磊說，“但是，我們也看到越來越多聰明的中東歐農民和生產者將他們的市場轉移到了線上。”他舉例說，由于疫情，葡萄酒產業在中東歐國家內的銷售額和出口額都出現了下滑，但是電商的興起給他們帶來了希望，“許多酒商將他們的生意轉移到了線上，反而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中國消費者。”

正如尤德良介紹，去年通過“牛奶班列”來到中國的波蘭乳制品，已在京東、淘寶等中國電商平臺上架。葛磊表示，中國-中東歐國家農產品物流中心就是以電子商務為主要平臺，旨在促進中國和中東歐國家農業產品的貿易、銷售、展示和流通，“以保加利亞為例，通過這一物流中心，從保加利亞發往中國上海、深圳、廣州等地產品的運輸時間能縮短到3~5天。”

而每年6月在中國寧波舉辦的中國與中東歐國家經貿合作的重頭戲，中國-中東歐國家投資貿易博覽會也在去年首次走上“云端”。通過貿易對接會、直播帶貨等一系列活動，中東歐企業即便因疫情無法到達博覽會現場，依舊能繼續開展在中國的生意，繼續拓展中國市場。

去年9月舉行的中國-中東歐國家特色農產品云上博覽會上，來自羅馬尼亞、斯洛伐克、北馬其頓等中東歐國家的外交官們，率先體驗了一把當前在中國非常火的在線直播帶貨活動。“Litovel牌啤酒是發苦的，而Emco牌蜂蜜蛋糕的甜度是非常高的，把這兩種（食品）帶來，就像是生活一樣，先苦后甜。”當時的在線直播中，捷克駐華大使館農業參贊華杰（Ondrej Placek）嘗試通過這一方式向中國消費者推廣捷克農產品。

2月8日最新舉辦的中國中東歐直播帶貨活動中，近2000萬中國消費者在不到三個小時時間內，通過手機下單了價值3700多萬元的多款來自波蘭、希臘、保加利亞、匈牙利、拉脫維亞等中東歐國家的進口產品。

商務部歐洲司負責人在解讀中國-中東歐國家領導人峰會經貿倡議和成果時提到，疫情給電子商務帶來了發展機遇。中東歐國家普遍重視電子商務發展，與中國企業在跨境電商、海外倉等領域開展了良好合作。此次峰會倡議推動建立中國-中東歐國家電子商務合作對話機制，將有助于各方加強電子商務領域的對話交流，探索新的合作模式，為各自經濟發展開拓新渠道。（實習生劉晨曦對本文亦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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